草丛中突然蹿出一人,古瑭下意识与其近身相搏,一抓到机会,立刻用枪指向他的头。无奈,他的弹膛里早已空空如也,那人抬腿将手枪飞踢出去,下一秒,古瑭的脖子就被狠狠箍住,冰冷的刀刃在他脖颈划出血痕。
“霍叙冬在哪?”
这声音清脆有力,十分耳熟,古瑭几乎立马识别出来,他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关,关越?”
关越冷冷笑道:“是我。”
古瑭全身一僵,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
从前许多蛛丝马迹的细节都串联起来,例如他曾听闻男女通吃的贾邦年有个私生子,再如他离开霍叙冬加入贾邦年的那晚,关越第一时间连夜赶来,以及那次家宴,关越又为什么能卡着这么好的时间点,拉沈阔出去醒酒,刚好避开围剿。
关越紧了紧脖子上的刀,血丝蹭蹭渗出:“我不想杀你,告诉我霍叙冬在哪,饶你一命。”
古瑭滚动了下喉结,哑着声,试图稳住他:“我不明白,叙冬是你的老师,这么多年把你当成亲弟弟一样看待,你扪心自问,他什么时候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真的忍心下手?”
关越滑落下一行泪,滴在刀把上,握着刀的手微微颤抖:“古瑭,各为其主。我最开始接近他的目的就不单纯,我想,不用我多说……我杀了他之后,自会以死谢罪。”
他含着泪,笑得悲凄:“要说对不起的事……就在刚才,我爸中了霍叙冬一枪,不治身亡,你又让我怎么化解?”
话音逐渐颤抖激动,此言一出,古瑭的猜测已被证实,他绞着手指,继续拖延时间:“可贾邦年为虎作伥,你也要跟着他一起堕落吗?我们相处时间虽短,但我清楚你绝不是黑白不分的人。”
山风又呼呼地吹起,关越深默一瞬,眼神黯淡,没有立刻接话。
良久,他才失笑道:“古瑭,我想你我都很清楚,你跟我一样,都站在霍叙冬的对立面。我不是你,连弑父之仇都可以原谅。”
——
昏睡的霍叙冬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催命似的,他迷蒙蒙地睁眼,视野中火光跳耀,已无古瑭的身影。
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扶着墙壁蹒跚地站起身,一弯腰,他很快翻出包里正在叫嚣的手机,摁了通话键,急匆匆地向洞外寻去。
手机信号很不好,人声断断续续的,夹着电流刺耳的杂音。
“叙冬是我……陈明烁……我们已经定位到你们的位置,救援很快过来,”电话那头的声音吵得霍叙冬脑仁疼,“我们诈死的事以后跟你解释……你老师快不行了,有些话你一定得听……”
山风渐起,雪似又有冒头的趋势,霍叙冬往腰上别上匕首,沿着旧路下山寻人,一边听电话里头交接换人的声音。
“叙冬,咳咳……”袁纲喘着粗气,听声音已十分虚弱,“有些话,不能被我带到棺材里去,我对不起古瑭……你还记得高中时,你向我要的那块手表吗?”
霍叙冬一听到关键词,握紧手机,脚步也慢了下来:“Grand Seiko的信州雪,我记得,怎么了吗?”
这块手表的命运也如古瑭般兜兜转转,所幸,现在安然戴回了古瑭的手腕上。
“当年,我和陈明烁查白手套时,注意到了古荣延,但他行事十分低调谨慎,我们追踪很久,一直抓不到切实证据,调查进度就这么搁浅着……咳咳……后来事情迎来了转机。有一天,我听你说你与古瑭走得很近,这消息无疑让我喜出外望,也不顾手段卑不卑劣……我诱导你从我这挑选礼物,在交给你之前,又连夜将窃听器装进了你选中的那块表上……”
“什么!”霍叙冬停了步子,脑袋像挨了闷棍一样沉。但此时前方出现剧烈打斗的声音,又令他捂着伤口,不得不加快脚步,咬着牙赶过去。
听筒里袁纲剧烈呛咳着,好不容易才缓过气:“……虽然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