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从怀里掏出打火机引燃木柴,升起一堆篝火。
他小心着褪去霍叙冬的外衣,里头的伤比他预期的还要严重。肩头的枪伤最为致命,皮开肉绽,深可见骨,胸口的乌青黑得发红,怕是内脏撞损,背上还有无数刀伤纵横交错,触目惊心。
刚才迎着风雪,浑身冰凉的也没觉得多疼,现在逐渐回暖,由内而外地翻出阵阵蚀骨的钝痛,霍叙冬不由闷哼一声,咬着牙,疼晕了过去。
古瑭心疼地亲了亲他的肩头作为安抚,又脱下自己的T恤撕开,将那枪伤紧紧包住,暂时止血。
“我回船上拿药。”许翊舟交代一声,匆匆出门。
后半夜,屋外风雪完全停了,外面暂时安全,霍叙冬却不可遏制地发起烧来。
所幸没过多久,许翊舟推门进屋,将船上备着的医疗箱给交给古瑭,古瑭道过谢,小心着将伤口重新包扎。
“我去隔壁那屋,你好好照顾他。”阿舟向他挤了挤眼,识趣地离开。
古瑭很快领悟到,低头一看,这才发现霍叙冬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他搀扶着人起来,喂他喝了点水:“什么时候醒的,伤口很疼吗?”
霍叙冬只是一瞬不瞬地注视他:“瑭瑭……”
天放晴,月亮出来了,夜风透过木屋的缝隙,轻轻带动门框干黄的菖蒲,火光跳耀着,将两人的身影紧密地映在墙上。
霍叙冬着眼于飞扬的火烬,笑着摇了摇头,恍然叹息:“原来你就是花皮书的作者……咳咳,我真笨,竟然现在才猜到……瑭瑭,我……”
“先别说话了,”见人虚脱无力,古瑭端过煮好的粥,低头把粥吹凉,舀一勺递到他嘴边,“吃一点,恢复得会快点。”
霍叙冬半靠着墙,张嘴接着,眼神却只巴巴地盯着他笑,痛彻心扉地笑:“瑭瑭,我的瑭瑭……”
不同于之前,这声唤,口吻蕴着别样的温柔,内疚、心痛、像把心间最软的肉都揉进去了,如羽毛般轻轻的,不舍触碰。
古瑭被这灼灼的眼光烧着,烧得耳热,见他无心饮食,只得放下碗,转过脸去。
“老婆。”
也许是烧糊涂了,霍叙冬情绪汹涌,这么想,也这么唤了。
这一声唤得古瑭心底痒痒,他双手纠缠着,盯着跳动火苗,心砰砰直跳,不敢回头看。
霍叙冬却连脸皮都不要了,开心地像个狼狗,一把熊抱住他,在他肩窝里蹭:“老婆,老婆!今天多亏有你。”
古瑭红着耳朵,用胳膊杵开他:“叫老公。”
“好,”霍叙冬的下巴在他脸颊摩挲,嗓音低沉,唤起来别有一番风味,“瑭瑭老公。”
霍叙冬死搂着他,热情地吻,古瑭在他手里一点点沉溺,最后服帖在他怀里,嘘着声,将那满腔浓浓的爱意,呵出一口洁白纯情的霜。
——
吻之后是长时间的对视,不需要任何语言解释,这段时间的误解、囚禁、伤害,爱把一切鲸吞,他们的灵魂早已被刻下契约。月光透过天窗,清清淡淡地洒在草席上,光把两人的影子印在地上,清晰分明,像是无处躲藏的心迹,终于灵魂相认。
霍叙冬轻轻啄着他,开心地笑,笑着又哭了,吻中含着泪,心里的痛汹涌而来,难以克制,他一遍遍咀嚼着:“对不起,瑭瑭,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