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又是一阵哄笑。
朋友、亲人、爱人都围聚一起,打趣说笑,闲话家常,这是霍叙冬久违的感觉。自打父亲过世后,鲜少再有这样的温馨场景,像奢侈的梦一样。此刻,他心中暖呼呼的,饱胀的幸福感攀至了顶峰。
他不由看向古瑭,勾起嘴角,古瑭也回看他,带着温柔和珍惜,暖黄的灯光罩笼着面庞,看得他有些恍惚。
夜深了,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些醉。
关越扶沈阔出了门,吹风醒酒。
袁纲趁此又将饭前的未尽之言提起:“小瑭啊,你再考虑考虑,早些离开贾邦年,有什么问题,我们两个老家伙都会帮你兜着的……”
“哈哈哈,是吗!”屋外突来一声高昂的笑,打破了温馨的画面。
两个黑衣保镖推门而入,贾邦年阔步进屋,打了个响指,湖景阴影处立刻蹭蹭地冒出两撮黑影。几十个人团团围住了包厢,纷纷用枪指着四人的脑袋。
除了古瑭,他推掉别在脑门上的枪,站起身,走到贾邦年身边,顺从地喊了声:“义父。”
霍叙冬瞪大眼睛,被眼前的情况打得措手不及,不可置信的眼神一路追随着古瑭。
他约的这地方本就地处偏僻,今晚又加派了人手,此时自己的手下悄无声息,显然被全部放倒,能做到这个地步,除非有奸细踩点提早报告给了贾邦年。
而这个奸细到底是谁,似乎无需多言。
这算什么,霍叙冬此刻感到无比荒谬,难道刚才饭桌上的刻意逢迎,都是古瑭在拖延时机?
不,他一定有难言之隐,说不定是被贾邦年控制了。
他灼热的视线再次盯向古瑭,焦急道:“瑭瑭,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但古瑭此时像个失去意识的机器,眼光黯淡,他将衬衫下摆一解,从背后掏出一把枪,没有任何犹疑地扣动扳机——
“砰!!——”
一瞬间,与霍叙冬一人之隔的陈明烁应声倒地,胸口一片殷红,汩汩的鲜血不断蔓延,他痛苦地捂住胸,腿脚没折腾两下,断了气。
黑衣人弯腰摸了下他的鼻息,起身对贾邦年点了点头。
“陈老……古瑭,你疯了?!!”
如触电般钝痛,霍叙冬浑身冰冷,血液倒流,一层层地往外冒冷汗,他无视指着脑袋的枪支,掏出腰间匕首挣扎起身,却被猛踹一脚,箍住双臂按压在地,连头都抬不起来。
贾邦年的声音在他头顶幽幽响起:“放心,看在小瑭的面子上,我不会要你的命,今天我就是冲着陈明烁和袁纲来的,你乖乖地别动。”
“为什么……”
神识天旋地转,霍叙冬整个人都懵了,他的脑神经突突直跳,始终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可事实却像个荒唐的噩梦,怎样都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