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琴里藏的联络人信息,果然有被人动过的痕迹,”沈阔道,“不用派人把他抓回来吗?”
霍叙冬站在玻璃窗前,屋内没灯,只有城市夜光在他脸上投下一道淡淡的蓝。
“让他拿回去交差吧,追不回来的。”
这话淡然至极,像是早有预见,沈阔不由猜想其中的不对劲,很快恍然大悟:“你是故意的?今天这场展览真正的目标,其实是古瑭?”
霍叙冬点点头:“这半年里,贾邦年节节败退,他只能打出手中仅剩的王牌——古瑭,让他来破坏我们的行动,可瑭瑭怎么舍得对我下手,迫要关头,他肯定会先牺牲自己……”
他眼神微黯,含了些心疼:“我不知道瑭瑭到底有什么隐衷,但可以确定他现在的处境十分为难。这样,还不如我主动出击,掌控局面。”他轻轻叹了口气,“如果再像上次那样伤害他,简直是拿刀在捅我的心。”
沈阔心中了然,又问:“那孟老的那单生意还做吗,贾邦年知道了交易信息,铁定又会横插一脚。”
“那我们就去会会他。”
——
又过半月,冬已过去。
初春的傍晚依旧氤氲着一股冷气,霍叙冬与孟老的人相约在海滨的南山别院。
桌上两只银色手提箱,一只藏了支票,另一只藏了孟老儿子的“药方”。
双方交接时,山腰上突然白光炸裂,山石砂砾在一声声轰鸣的爆破中飞溅滚落,一瞬间,院落中流星飞弹,佣人推搡着失声惊呼。
霍叙冬的保镖自是有备而来,护住他避至暗处,纷纷抄起家伙往山上开火。
硝烟弥漫中,山道里一声冷肃的命令:“不许伤害霍叙冬,抓活的。”
“是。”
一簇黑压压的身影朝院落外围逼近。
“砰砰!——”又是一阵瓦片碎裂的声音,双方躲着视野在庭院外混战,缠斗不休。
猛然间,不知何来一股烟雾弹炸地而起,顿时四围浓烟滚滚,遮天蔽日,双方陷入了僵持。
——
晚风中,枪声似还在回荡,弹壳落在地上发出金属的光。一阵脚步声从昏暝处奔来,在古瑭耳边响起熟悉低哑的声音:“我今天来,就是想见你一面。”
他的腰被对方往怀里一箍,双唇被轻柔地覆上,搅弄缠绵,他的脑海一片空白,只能感受到一只宽大温热的手摁住脑后,加深了这个吻:
“瑭瑭,我好想你。”
第22章 手表
三月的春透着琉璃质感,和风吹起纱帘,工作室里弥漫起一股青草香,偶尔三两声鸟鸣,将夜点缀得更加灵动。
孟春了,霍叙冬的笑都温润许多。
宁州虽不是久居之地,他倒也好好安了个家,别墅坐落在海滨的崖岸上,离海平面几十米高,从窗外极目远眺,能看到远处有一座青翠的无名小岛,自由漂浮在海上。
出于私心,他偷偷取名叫“离瑭岛”。
只是在这样的深夜是看不清晰的,靛蓝色中,偶有两座灯塔的探照灯扫过,勉强能感知它的存在。
工作之余,霍叙冬也会在家里的工作室修复书画,多是碍于旧友情面,或是意义非凡的古籍。一般这样的单子,他分文不收。
晚风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