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叙冬停步转头,冷眼注视着古瑭,没有把这番话告诉他,古瑭自然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一味解释道歉:“我不是故意抛下你去国外玩的,我大伯平日里非常忙,难得抽出时间说要陪我,我就很珍惜……你别生气啊,以后我不出去玩了。”
这话说得没由头,就好像两人有过什么约定似的,但自打那日两人确立朋友身份以来,也只是知晓彼此名字而已。
于是霍叙冬实话实说:“你没有义务和我报备这些,我也不关心你来不来找我。”
说罢便不给古瑭多余眼色,转身走了。
学期开始后,霍叙冬依旧拼命学习,努力弥补从前因师资力量缺乏而导致的薄弱基础,冷峻的一张脸只认真注视过黑板,从未把眼神留给任何的课余兴趣或同学。
于是高一的上学期,古瑭就像个乐此不疲的小狗,追着霍叙冬到处跑,渴了替他买水,饿了替他带饭,霍叙冬要还他钱,他就存起来,给霍叙冬买了双限量版的球鞋,自然,那存起来的钱不过售价的一个零头。
霍叙冬也从不拒绝古瑭的示好,甚至会回报他。譬如,他经常停下笔,默默看向窗外,看着古瑭在楼下大汗淋漓地打球,在他冒雨赢了场比赛后,匆匆下楼,把自己的外套递给他,然后把他的脏衣服、脏球鞋带回家搓干净,第二天再还给他。甚至在古瑭因此生病落课后,主动发消息问他,要不要为他补课。
他觉得自己做这些,只不过为了古瑭的那句话:“霍叙冬,不是谁生下来就拥有一切的,你看我就没有打篮球的天赋,但我依旧会努力,如果我能赢一场比赛,你就多看我一眼,好不好?”
但即使做了这些,霍叙冬依旧没给古瑭什么好脸色,每次交谈超不过半句,脸也冷得很,像逼着他知难而退似的。
古瑭不似寻常少爷,为人谦和热心,在同学中很吃得开,这位时常在众人焦点的小太阳,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不少追捧对象,其中一个便是赵孟阳。
对于霍叙冬的冷眼,古瑭还没什么意见,赵孟阳先不干了,经常在古瑭看不见的时候故意刁难他。
霍叙冬也没惯着他,拳头过来的,便也拳头过去,只不过时常寡不敌众,脸上便挂了彩。
古瑭在知晓此事后气愤郁闷,便再也不与赵孟阳来往,那些常年绕着他的人见风使舵,自然也就纷纷将赵孟阳从社交圈除名。也许自那时起,报仇的种子就已经埋下了。
就这样,古瑭风雨无阻地追着他“交朋友”过了一个学期,冷屁股也贴了一个学期,期末考后,放寒假了。
这是霍叙冬最讨厌的季节,不仅因为家里没有供暖,经常手脚冻得冰冷,失去知觉,更因为他的父母双双在这个季节离开,冻得他心头冰冷,眼泪也被冰封了。
悲欢互不相通,假期前的教室格外热闹,都商讨着寒假去哪玩。古瑭家里除了大伯就是管家和保姆,每年除夕陪他孤单单地吃个饭,其余时间都是他自己一人自娱自乐。故此,每年寒假,他都会叫上一群不愿在家过年的朋友一起去热带海岛度假,今年原本也是如此。
可人群叽叽喳喳的喧嚣中,他看到霍叙冬自顾书包的身影,便在心里将这项计划删除了。
今年他有霍叙冬,古瑭欢喜地想。他屁颠颠地凑到霍叙冬面前:“寒假我们一起出去玩好吗?”
他们俩从未见过彼此背后的孤寂和压力,自然无法共通情绪,霍叙冬抬手将古瑭从眼前拨开:“我还要照顾我奶奶。”
“那我陪你一起照顾。”古瑭紧跟着他的步子。
霍叙冬心里升起股气:“我还要去打工,赚学费,我家冷得连饭都热不了一分钟,你咽得下吗?你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