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康微微低头想了想,说道:「可能是我扔了之后,别人给弄坏的吧?」
卢政凯差点气笑:「跟我来这套是吧?啊?整个电脑你不扔别的东西,偏偏扔硬碟?」
钱大康反问:「那怎麽了?我喜欢扔。」
这个人心理素质还算稳定,不会被警察的三言两语给吓乱阵脚,但也正因为他面对审讯的态度,嫌疑再次增加,几乎能达到百分之百,就算不是凶手,也一定是知情者。
方向没问题。
既然方向没问题,案子就好办了,揪着这条线不放即可,外围的走访工作可以暂时停掉,主攻钱大康。
卢政凯再次拿出其他照片,上面是吕光军在钱大康所拍摄的刀具。
「少一个水果刀,刀呢?」
钱大康看了看,回答:「丢了,已经丢了一个星期了吧,怎麽找都找不到。」
卢政凯:「钱大康,我劝你老实点,厨房刀具这种东西,是绝不可能丢的。」
暂时找不到有可能,但吕光军已经搜查过钱大康的家,并没有找到这把水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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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水果刀被带出了家门。
正常家庭,谁会把厨房水果刀带出家门?根本不合逻辑,钱大康撒谎都不会撒,还不如说带出去使用不小心掉了,可信度还高一点。
钱大康无奈:「警察同志,你这话说的有点绝对啊,那它就是丢了,我能有啥办法。」
没有证据的审讯很磨人,磨嫌疑人,也磨警察,双方就看谁能耗得过谁。
陈益旁听了一会,失去兴趣,很快离开了审讯室。
审讯工作一直持续到天亮,钱大康自始至终都是一套说辞:
案发当时,在修理厂。
水果刀,不知道去哪了。
纪景福,不认识。
期间,负责勘查钱宇奶奶家的侦查组返回,此刻卢政凯还在审问钱大康,侦查组便单独向陈益汇报。
「陈队,很乾净。」这次陆永强亲自过去了,将房间照片展示给陈益看,「尤其是窗户啊,乾净的有点不正常,应该是仔细打扫过,我问过老太太了,不是她打扫的。」
陈益一张张翻看照片,口中说道:「不是老太太打扫的,那就是钱宇打扫的了,这个大学生……还挺勤快的,是吧?」
陆永强听出陈益在说反话:「他是为了清理掉翻窗痕迹?案发时,他翻窗离开了奶奶家,作案后又回来?这兔崽子有点反侦察意识啊。」
陈益放下照片:「案发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想必凶手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这些东西包括凶器在内,他会藏在哪呢?」
陆永强:「反正钱宇奶奶家附近是没有。」
陈益:「这也没有那也没有,难不成真到垃圾场了?」
陆永强迟疑:「陈队,您觉得是钱大康乾的还是钱宇乾的?」
陈益转头:「你觉得呢?」
陆永强尴尬一笑:「我……我说不好,反正这父子俩都挺古怪的,我就是想不通动机,为什麽要这麽干啊,连孩子都不放过,也太狠了。」
陈益:「现实往往就是这麽离谱,何时新他们回来了吗?」
陆永强:「还没见到。」
陈益:「这样,强哥,你走一趟钱宇就医的医院,找到当年给钱宇动手术的医生,拿到完成的抢救记录丶住院记录和手术记录,搞清楚钱宇当年受伤到底怎麽回事,主要伤哪了。」
陆永强:「我马上去。」
待陆永强走后,陈益闭目养神。
另一边,张门海酒醒了。
卓云见到了他。
「为什麽找他喝酒?他叫我去啊。」面对市局刑警上门,张门海莫名其妙,如实回答,「是老钱给我打电话喊我喝酒,我也没多想,平时我们经常在一块喝……警察同志,他要干了什麽违法乱纪的事可和我没关系啊,我什麽都不知道。」
张门海求生欲很强,市局的刑警都来了,他猜测肯定不是小事。
前两天新头镇那边传出小道消息,说是城中村出了大案子,警车去了十几辆,警戒线拉了好几层,他觉得可能和那个案子有关。
卓云:「没说和你有关系,纪景福认识吗?」
「纪景福?」张门海愣了一下,皱眉沉思,好像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见状,卓云追问:「纪景福,好好想想。」
张门海拿捏不准:「我有点印象,但想不起来在哪听过了。」
卓云:「钱大康和他认识吗?」
提到钱大康,张门海的记忆好像瞬间被打通:「哦哦……对对对,好像……十年前吧,老钱儿子被人打进医院,听说就是这个纪景福出卖的。」
卓云目光微凝:「什麽?你确定吗?」
张门海张了张嘴,被突然严肃起来的卓云给吓到,犹豫了一会后,苦笑:「不……不确定。」
卓云皱眉:「到底确不确定?」
张门海不敢下定论:「我脑子里有印象,但是不是这麽回事,真不敢确定啊。」
卓云换了个问法:「你听谁说的?」
张门海:「忘了,都过去那麽多年了,这哪能想起来。」
卓云:「昨晚你和钱大康聊了什麽?」
张门海回忆:「就……随便聊聊呗,唠嗑,什麽都聊,哎昨晚喝的真是有点多,好长时间没喝那麽多酒了,这老钱也不知啥情况,一个劲的灌我酒,断片了都。」
卓云不放过细节:「他是高兴还是难过?状态有什麽不对吗?」
张门海:「没感觉出来。」
卓云:「仔细回忆你们聊了什麽,慢慢说,不着急。」
……
上午十点,距离灭门案案发过去了大概四十个小时,所有侦查组返回,等待下一步命令。
会议室指挥部。
「这钱大康的嘴可真硬啊,不好办。」卢政凯喝光一杯水,脸上还残留着怒意,「张门海说纪景福当年出卖了钱大康,空穴不来风,应该就是动机吧?」
陈益正在重复查看卓云带回来的问询记录。
他找到关键点了,这个张门海的突然出现颇为奇怪,而且口供也很有问题。
「不对。」放下文件,陈益说道。
卢政凯看了过来:「什麽不对?」
陈益:「这顿酒喝的不对,修理厂的监控损坏也不对,卢支不觉得钱大康的行为不像是为了洗脱嫌疑吗?」
「不像洗脱嫌疑?」卢政凯反应了一会,心头微跳:「是为了增加嫌疑把水搅浑,扰乱我们的侦查方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