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院门口站了一会,郝若菲有所感应,转头看了过来。
发现是陈益,她犹豫片刻,拎着喷壶上前打开院门,也不说话,继续打理月季。
陈益并不在意对方的态度,经历了那麽多事,还能保持良好的情绪已经非常难得。
他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开口打破沉寂:「我刚从明城回来,姜名甫已经被刑事拘留,等待后续的深入调查。」
听得此话,喷壶洒出的水雾戛然而止,郝若菲石化了两秒,而后继续按动喷壶开关。
月季花瓣颤动,尽情享用等待一夜的甘霖。
「姜名甫是谁,我不认识。」
或许是出于礼貌,郝若菲还是给出了回应。
陈益叹道:「郝女士,我们坦诚相待吧,郝震伦和姜名甫的DNA亲子鉴定已经做完了。」
哗!
喷雾水量徒然加大,郝若菲身体颤了颤,缓缓转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惊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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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益接着说道:「很抱歉,姜名甫已经知道了,因为我们警方需要他的口供,可惜,他还是什麽都没说。」
郝若菲的承受能力还是很强的,经历了儿子死亡的巨大悲痛,其馀对她来说都算毛毛雨。
沉默良久后,她声音响起:「什麽口供,他干什麽了?」
陈益:「暂时还不能说,等证据确凿盖棺定论,您会知道的。」
不到案结那一刻,就不能说百分之百,他不会在调查期间和受害者家属讲太多。
郝若菲放下喷壶拿起了剪子,开始为月季修剪多馀的枝杈,让月季能生长的更好,边剪边说话:「陈队长这次过来就是和我聊姜名甫的吗?他和震伦的案子有关系?还是陈队长个人的八卦心?」
陈益:「主要聊郝震伦,如果方便的话……也可以顺便聊聊姜名甫。」
郝若菲立即给出回应:「我不想聊这个人,陈队长很聪明我就说的简单点,他为了事业把我扔了,理解吗?」
陈益:「当然理解,姜名甫的岳父能在事业上给他很大的帮助,这件事我知道。」
郝若菲不再说话,用沉默表示这个话题结束。
「您很爱他?」陈益问。
「陈队长。」郝若菲提醒。
陈益适可而止:「好的我明白,关于郝震伦我有问题想谘询,他有没有可能知道自己父亲是姜名甫,这件事很重要,希望郝女士认真回答不要敷衍。」
郝若菲手中的剪刀垂落,随之落下的还有月季的断枝,道:「有可能,家里有姜名甫的照片,我虽然藏的很隐秘,但这麽多年了,他也许见到过。」
陈益:「他没有拿照片问过你?」
郝若菲摇头:「没有,我和他说了,你没有父亲,我永远不会告诉你父亲是谁,死了这条心。」
「而且……我还说过狠话,就算你有一天知道了父亲是谁,如果敢去相认,断绝母子关系,有多远滚多远。」
陈益又明白了某些细节。
看来,郝震伦很听母亲的话,从心理和行为上都不敢有任何忤逆。
能感觉的到郝若菲是一个很有气场的人,郝震伦长年累月在郝若菲的庇护和教育下成长,估计有点怕她。
「谢谢,我没有问题了。」
简短的对话甚至没超过五分钟,陈益道谢后转身离开,这让郝若菲多少有些错愕。
还以为,又要和这位年轻的刑警聊很久。
「陈队长。」郝若菲喊住了他,总觉得对方这次上门……哪里古怪,说不上来,心里却莫名发慌。
可能,是突然提到了姜名甫?
陈益回头:「郝女士还有什麽事吗?」
郝若菲迟疑少许,摇头道:「没事,您慢走。」
「嗯。」
陈益嗯了一声,和方书瑜离开小区上车。
坐在车上,陈益没有启动,眉头深深皱起,副驾驶的方书瑜一语不发,避免打扰陈益的思路。
她对陈益很了解,此刻对方的思维应该已经启动了,外界一切都摒弃在外。
「不会这麽巧,郝震伦和姜名甫的关系……必然不是秘密。」
「郝若菲不会说,姜名甫不知情,那麽来源就是郝震伦了。」
陈益自语默念。
他脑海中重新梳理那六个疑点。
第一,偷走手镯的到底是谁,为什麽要偷走手镯,为什麽要交给玉树。
现在怀疑石鳞没有作案能力,月清是女的,那麽偷走手镯的人应该是第三个人,且与月清姐弟认识。
不但认识,很熟。
第二,价值连城的翡翠,郝震伦是从哪弄来的。
现在怀疑是从石鳞手里抢的。
第三,涂向南去勐紬镇干什麽。
现在怀疑是去碰运气,有了第一次就想有第二次。
第四,姜妍妍得了什麽病,谁把姜妍妍治好的,谁提供了四象续命的方法,谁让姜名甫去买手镯,为什麽这麽巧买到了郝震伦卖掉的,作案对象为何精准锁定了瑞城四个相互认识的人,精准锁定了姜名甫的私生子。
是月清吗?
第五,谁动的手,谁杀害了郝震伦四人。
这件事除非姜名甫开口,否则调查难度极大。
第六,石鳞和月清在哪,两人因何销声匿迹。
基于以上判断,答案很明显,一个可能死了,一个可能躲在某个地方。
六个疑点迅速闪过,陈益重点放在了第四疑点的后半段。
作案对象为何精准锁定了姜名甫的私生子?
郝若菲不会说,姜名甫不知情,只能是郝震伦说出去的。
他会跟谁说?涂向南他们吗?
不对,如此隐秘的事情,还有郝若菲的威压,郝震伦不太可能主动提起,就算某天说漏了嘴,或者有人刻意探听,最有可能让郝震伦开口,最有可能让他毫无防备的应该是……床榻佳人。
他记得,郝震伦最后一个女朋友叫安银芝。
「安银芝是孤儿。」
陈益眼神中展现出明悟睿智的光芒,这很有可能是一次关键推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