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益:「我还没有问,很抱歉还要提到您的儿子,当年您儿子去世的时候,是在医院没错吧?」
夏父:「对,是在医院。」
陈益:「全家都在?包括夏青文。」
夏父:「都在。」
陈益:「您仔细回忆一下,有没有陌生人在医院和夏青文接触过。」
电话那边安静了很久后,夏父声音响起:「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了,当时我所有的心思……都在儿子身上,他……哎。」
苦难总找平凡人,这是很无奈的事情。
陈益:「当时夏青文在医院所有的行为,还记得吗?」
夏父:「她没什麽行为啊,就是坐在那里哭。」
陈益:「坐在哪?病房吗?」
夏父:「病房,手术室走廊,医院门口……不管在哪都一直在哭,他们姐弟关系非常好。」
陈益:「除了哭,还做过什麽?」
夏父:「画画。」
嗯?!
画画两个字冲进陈益脑海,打通了他所有的思维神经,让他脑子砰的一声仿佛炸开。
「她在什麽地方画画??」陈益追问。
听到这里,耿建清和谢云志坐不住了,差点没站起来。
「画画」这两个字,对本案来说太敏感了。
夏父:「最后一次手术的时候,青文在手术室外面画画,画她的弟弟,一边画一边哭。」
陈益瞳孔慢慢睁大,脑海中自动勾勒出一副现实动态画面。
严肃的手术室走廊外,伤心的夏青文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手拿画笔描绘弟弟的曾经,描绘关于弟弟的回忆,眼泪止不住的滑落。
视线能看到的距离外,一位瘦弱的男子静静站在那里,看着夏青文洁白的玉手在画纸上飞舞,眼泪说不定还滴落在了画纸上。
这就是活生生的【哀】。
凶手的创作激情开始迸发,锋利的凶器,快要按捺不住躁动。
「警官,您还在吗?」
陈益半天没有说话,夏父询问道。
陈益:「在,我在。」
夏父:「我的话对你们有用吗?还有其他问题吗?」
陈益:「我想……应该没有了。」
夏父:「啊?」
陈益:「夏先生,非常感谢你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代表阳城市局刑侦支队向你保证,一定会抓到凶手。」
夏父哽咽:「谢谢……谢谢!」
电话挂断。
陈益放下手机,摸起了面前的烟盒。
他抽出一根香菸叼在嘴里,看向耿建清和谢云志:「耿局,谢支,抓到他尾巴了,他肯定去过那家医院。」
听得此话,谢云志猛地砸了下桌子:「漂亮啊!特麽的终于找到他了!」
耿建清抬手:「淡定,一定要淡定,等秦河的调查结果。」
话这麽说,但紧急关头案情有了重大突破,他的表情反应出内心的不平静。
第七幅画还未出现,提前锁定嫌疑人身份,抓起来相对简单不少。
封锁阳城,瓮中搜捕,就算让全城的警察动起来,也必须要找到他。
陈益的关键推断来的慢了点,在曲川被杀之后,但耿建清作为老刑警非常理解,查案靠的是脑子,复杂线索缺失的案子靠灵光一闪,至于办案警员什麽时候会「闪」,无法控制,包含运气成分。
能想到这一层,已经非常难得了,证明没有看错陈益。
等待是漫长的,秦河需要给帝城打电话,帝城需要动身前往医院调取病历记录,这个过程不能急。
与此同时,阳城市局副局长张晋刚亲自出面,处理记者和粉丝围堵市局的事情。
眼下案情未明朗,细节不能透漏,他尽可能以劝说为主,让大家先回去。
先礼后兵,若众人再胡搅蛮缠扰乱市局秩序,那就要以寻衅滋事罪警告,出头者全部行政拘留。
数个小时后,市局外众人已经散去,秦河推门进了专案组办公室。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了过来,让秦河的脚步戛然而止。
「什麽情况?」
耿建清:「名单呢?」
秦河:「在这。」
他将名单递给负责投影仪的警员,大屏幕很快亮起,大量名字出现,红色重点标注了精神科和心理科。
人员极多,需要一一筛查,工作量不小。
秦河得知陈益的判断后也是惊了一下,突然感觉嫌疑人很有可能就在这份名单之内。
陈益用最快的速度扫视全部名字,没有看完,因为中途他的视线定格。
那里有一个名字:俞笙,就诊心理专科。
俞笙,馀生,很容易受关注。
「查一下这个俞笙的详细信息。」陈益开口。
「是,陈支。」
专案组警员敲动键盘,输入了俞笙的名字,完整的户籍资料调出,上面清楚显示来自锦城。
「锦城人。」警员开口。
陈益:「资料投影。」
俞笙的资料出现在大屏幕上,具体身高体重是查不到的,除非有前科。
陈益和俞笙的照片「对视」,熟悉的眼神,熟悉的眼型,熟悉的眉毛。
「就是他。」陈益抬手,食指指向大屏幕。
三个字让整个专案组骚动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