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过敏药膏。
身上到处都疼。
岑今溧还穿着被雨淋湿的校服,裤脚上沾着大片脏污,他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他觉得自己像一只丑陋的蛤蟆。
beta护士给他送病号服,又把抑制剂放在岑今溧床头,她贴心拉上窗户的百叶窗帘,问岑今溧有没有通知家长。
岑今溧说他的父母都在国外。
他没有联系监护人,也没有通知朋友,独自在隔离室待了四天。
他想了很多事情,又什么都没想通。
岑今溧觉得他的人生简直荒诞到极致,他在最想要分化的时候没有变成Omega,又在最不需要这个性别的时候分化。
还分化成了残次品。
分化期结束,岑今溧回到空荡荡的家,按照医嘱吃药擦药。他以为自己足够成熟,可以稳定地面对一切事情,但身上的红疹随着紊乱的信息素消去又冒起,疼痛也一阵一阵,他的情绪濒临崩溃。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他不能去上学,不能出门,连琴都弹不了。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他甚至不能参加高考。
他拨通了哥哥的电话,把事情磕磕绊绊地告诉岑贺,他说:“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在岑贺的催促下放弃高考,提前领了毕业证。
岑今溧没有带任何东西,也没有跟任何人道别,他只身坐上去F国的飞机,把所有的故事留在国内。
这一去,就再没回来。
他被岑贺推荐到一位专研信息素的学姐的实验室,在药物调理下稳定发情期。学姐的项目组研究信息素异变症的发病原理,从现有的病例来看,这是一种具有偶然性和随机性的疾病,但岑今溧身上出现了变量——他在分化前长期注射促分化针剂,并一直在服用激素调节药品。
岑贺疑惑地问原因,岑今溧只是说,他想变成一个Omega。
岑今溧成为项目组的观测对象,他定期反馈自己的身体状况,与项目采集的alpha信息素做匹配度测试。
项目组研究显示,信息素异变症患者不排斥高匹配度的异性,且高匹配度的信息素对过敏反应有抑制作用,但他们采集的上万份alpha信息素样本中,与岑今溧匹配度最高的只有43%。
岑今溧只能等。
他在F国安家,在罗城著名的音乐学院继续他的学业。直到毕业后他遇见另一个信息素异变症患者,是一个alpha,名叫雷德,他与岑今溧的匹配度有89.6%,罕见的高匹配度。
这样的匹配度在普通AO里都算稀少,对于岑今溧这样的信息素异变症患者更是千载难逢的好运,岑贺一直劝说岑今溧和雷德尝试一下,但岑今溧觉得感情不能强求。
岑今溧对雷德的信息素不过敏也不排斥,但他对雷德这个人无感。
雷德是个优秀的alpha,工作体面,性格绅士,长相也不错,但岑今溧对他生不起好感。
他没办法再喜欢一个人,因为爱情是比匹配度更罕见更珍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