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进了宫门。
两旁的车窗被封得严实,风过,车门上厚重的帘布连一个角都不曾飞起, 进宫的这条宫道上值守的人都已经支走了,留下的几个,都是陆文宣还算信得过的人。
才开始花白堇还不明白长云为何会有这层担忧,直到用妖术探清宫道上的情况后,他也拿不准陆文宣究竟想做什么。
待长云再度拉开车帘想让花白堇下车时, 刚才还坐在蔺明易身侧的大活人,一转眼的工夫就消失不见了。
长云揉了揉眼睛:“不对啊,人呢?”
一旁的阉官听见长云这么说时,脸色变得煞白,都没问是什么情况,箭步上前,险些把长云都掀翻在了地上。
阉官掀开帘子往马车内看了一眼,见蔺明易安然地睡在马车上,长舒了一口气:
“这人不是好好在马车上吗?长云将军这样逗趣奴家,吓得奴家腿都软了。”
长云都没听清楚那阉官在说什么,呆滞的目光紧盯着远处幽深的宫道,嘴里还喃喃着:“怎么可能就没有了。”
旁边的阉官瞥了一眼长云失魂的模样,不再与长云多说什么,而是招呼着几个嘴还挺严实的小宫仆,把蔺明易扶进了殿内休息。
殿内陈设华美,蔺府与之相比,竟有几分寒酸。
临近床边点着安神香,淡淡的香气闻得人昏昏欲睡。
宫仆将蔺明易安置好后,为首的阉官唤来了早已等候在偏殿的医师为蔺明易处理肩上的箭伤,他则快步向正殿的书房走去。
书房灯还亮着,四更天的锣响了有一阵了,站在书房里服侍的宫仆用剪刀修剪了一点烛心,原本昏暗下去的光线又亮了几分。
常在陆文宣身旁服侍的阉官慌忙推开门道:“王爷,人已经确认了,现在已经送到安华殿休息了。”
陆文宣放下手中的毛笔,在旁服侍宫仆拿出温热的锦布给陆文宣暖手。
“王爷要过去看看吗?”
“听说他受了伤、”
阉官欠身道:“肩膀上好大一个血洞,老奴看着都够呛,不止如此身上还添了不少新伤,想来失踪的这些天里吃了不少苦。”
“该。”陆文宣冷哼了一声,把擦手的锦布丢到了宫仆的怀中。
阉官点头道:“是该吃点苦头,也能杀杀小将军的气焰,想来他要知道王爷这两日为了他的事,吃不好,睡不饱,定会明白王爷的良苦用心。”
陆文宣轻叹了一口气,阉官赶忙拉过斗篷给陆文宣披上。
小宫仆在前提着灯引路。
安华宫离主殿不远。
陆文宣刚进屋就罢手示意殿内的人退下,朦胧的光亮下,摆放在桌上的狐狸玉佩像是有灵魂般,雕刻的双眼一直跟着陆文宣走。
陆文宣隐约感觉有视线在暗处盯着自己,可环顾了一圈后,见四下无人,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发毛的后脖颈,才又朝着蔺明易的方向靠近。
“比起出王都时,消瘦了太多。”陆文宣说着在蔺明易的身旁坐了下来,轻轻扒开蔺明易鬓边的碎发。
床上的人呼吸轻柔,脸色因不久前中箭的缘故,仍有着病态的苍白。
陆文宣拉开蔺明易的被子,正欲解开他的里衣看看肩头的箭伤,原本躺在床上的人,猛地坐起身来把陆文宣拉到了身下,一截断木死死抵着陆文宣的咽喉。
披散的长发如同倾斜而下的瀑布落在了陆文宣的脸边,还隐约带着一股勾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