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变回哥哥,荨麻染成了红色,她忍着指尖的疼痛发不出一丝声音,在哥哥变成人类之前她只能在这样的月色里缄默不语,祈祷到天明。”
野天鹅的故事说到一半,蒋槐安皱着脸说这个公主是白痴吗?“她可以雇人来织衣服呀?笨死了。”
蒋绵叹口气,记忆中的故事讲的是苦难使人抵达爱,可惜蒋槐安好像确实并不需要吃苦。
“这个故事听得人生气,蒋绵,换一个!”
他有些颐指气使,也不知道是自来熟还是看蒋绵好欺负。
说完后他看着蒋绵不是很高兴的脸心想:糟糕,蒋绵讨厌他了。
小孩只能又板着脸生硬得补救了一句,“我没有凶你,我是在求你。”
蒋绵笑了,坐起来捏着他的脸,“你和蒋书侨讲话的样子好像……他给你讲过故事吗?”
蒋槐安摇摇头,有点想爬到他的腿上所以伸出了一只手试探,“哥哥不会讲故事只会发疯。但是蒋绵…你在的时候他就变成人类了,今天他还夸我聪明。”
他之所以说得鬼鬼祟祟是害怕一墙之隔的蒋书侨偷听到,但爪子伸到一半还没成功坐到腿上就被门外突如其来的警告声吓得不轻。
“蒋槐安,滚去睡觉。”
是哥哥的声音,又不是白天的人类了。
蒋槐安一副[你看吧]的没辙样子,抱着枕头和蒋绵挥挥手,走到门口时对蒋书侨比了个鬼脸像只球一样赶紧溜走了。
蒋书侨环着手臂没进房门,因为蒋绵规矩一大堆,什么炮友守则、周末守则、现在又有个陌生人守则。
蒋绵叹口气,“站在门口做什么,等会儿被别人看到,很奇怪…”
“我敢进来么?”
蒋绵只能拍拍床边,现学现用套了安安的话术,“我没有凶你,我是在求你。”
心里熨贴了,蒋书侨关上门,砰得一声,随后坐在蒋绵身边用一种正经的口吻缓缓说道:“我跟你说件事。”
“哥哥,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蒋书侨话到嘴边,示意他先说。
“小时候,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是因为你忘记我了吗?”
蒋绵一直在等他,那些故事书他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他学会了拼音,知道Qiao是哥哥的名字。
和母亲在巴黎的雨夜里谈心,伏琳得知这一切后哑然失笑,“天哪绵绵,蒋书侨早就忘记你了,那些生日礼物…是妈妈送你的。”
是吗?那为什么那么讨厌他?蒋绵想不明白。
那些阴差阳错的小小误会造就了蒋绵盲目的崇拜,使他放纵了哥哥对他顽劣又好奇的情欲。
蒋书侨听完才明白,站起身齿间顿了顿,眼前是蒋绵不明所以的神情,灯下睫毛拉长成一片阴影。
伸出的手像是抚摸,却又不是。
脑门上是清脆的响声,蒋书侨像小学生一样弹了他一个脑崩,蒋绵用手捂着额头,先是喊疼再是骂他,“好痛哥哥!难怪安安说你总是发疯!”
蒋书侨俯身看他,四目相对蒋绵凶巴巴的,从到了二世谷蒋绵就一副灵魂出窍的模样,也许他装得很到位,可以自在的和家人吃饭闲聊,聊那些巴黎的所见所闻,聊导师上街游行差点被学院开除的新闻。
蒋绵已经不是小孩儿了,他有自己的见解,有自己的世界观,他熟悉沈云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灰调的粉,淡淡的像缕暖烟,那是蒋书侨永远也买不对的一种粉色。
但这些碎片并不是真正的他。
蒋绵凶巴巴的目光游移了片刻,忽然点着蒋书侨的嘴轻声说:“哥哥,你很像网上别人说的那种恋爱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