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核在收集逸散的精神力。”段淬珩说,“我们用不用,结果都一样。没有人能够承受那么多的记忆和痛苦。”
“心底的欲望同样会被群众的情绪影响和倾轧。”
段淬珩扭头看着苍俊:“我们承受不起失去你的代价,至少现在不能。”
他话说得并不好听,苍家仅存的年轻一代回过头来,面色惨白。
“苍将军的事我在想办法。”段淬珩说,“我保证,我会尽己所能。”
为了苍生。
余生给苍俊看完病,等人走了,回头看段淬珩:“你心底的欲望是什么?”
“什么?”
“刚刚那段冠冕堂皇的话之后,你在想什么,你会因为什么被虫族的晶核左右?”
段淬珩沉思片刻,说,坦白讲,不知道。
“你真是有够危险。”
“以前能说是为母报仇,或者被爱。但我在被爱,该死的人也死了。我分不清是欲望,还是道德使然,希望能救人。”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
金玉堆里的手,唯一的茧来自他没改掉的键盘敲字习惯。他并非严格意义上善良的人,内心深处却到底还在为什么震动着。
星空早就成了笑话,和地球那颗碎裂的卫星一起。但星月的象征从不曾改变。
真是,他笑了笑,有够糟糕的。
“我还以为你现在只是想死。”
“这可不是我说的。”段淬珩讲。
余生和他对视,后者挥挥手示意停战。
“我不想死,”段淬珩说,“至少不是现在。”
眼前人说这话时候很平静。庞大而腐朽的帝国里爬出来的皇族褪去疏离,裁去主动塑造出的威压,只剩下一双如月如淬的眼睛。
“怎么说,你的前额叶高速运转后你想出来了些什么招?”
“没有人比我更适合。”段淬珩答,“余生,你说你没做过精神力实验,但你很清楚你师父是谁。你也分析了我的基因型,密切监测了我这几天的表现。我是目前我们已知的所有人里,精神力理论值最高的。”
“听起来是在自夸。”余生锐评。
“你没反驳。”
“我也是你认识的最能忍痛的人之一。我认为从任何一个指标上看,如果有人类能承受,能不自我迷失,能列出来的那个名单上,我应该排得很靠前。鉴于我们没有时间再去寻找别人,那个名单上可用的,就只有我一个人。”
余生问:“你的计划,我可不可以不知道?”
“不可以,”段淬珩说,“我说了我不想死。帝国高祖前期直到景帝叫停的实验,你是我知道的唯一一个了解资料的人。”
余生瞪他一眼,后者看了回来。
段淬珩历来很冷淡。如果他在考虑的是与他情绪没有关联的事,便更加令人无法琢磨或撼动。
“都想救人,”段淬珩说,“保守秘密。”
“我不会帮你瞒他。”
“我没打算瞒他。”
十天前。
韩凝缩在角落。她是回来看人的。
有什么我能做的?到底还有什么是我能做的?
她想了想,举起手,“我……我有吃的,你们别杀我……”
不久前,钱茂存听说她的设备跑不动,或者是其他的,替她找了个房子。在富人区。韩凝走时问过席薇要不要一起来。她最好的朋友表情很怪异。她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