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讲:“起码聪明点的医生看得出来是什么问题。”
“但他本来可以不用受这种罪。”周子渊说。
余生皱了皱眉,才意识到自己确实轻飘飘地点评了这位太子殿下的痛苦,瞧着眼前主星才子的眼色,举起手:“对对对,你说得对。”
惹不起,先认怂。
段淬珩反而笑了,他罕见的成了他们三个中打圆场的那一个:“不是这个罪,也有那种罪。起码余生是个足够聪明的医生。”
余神医哼了一声,没听出来段淬珩在嘲讽他还是真在夸赞。
“说到聪明,不知道余医生觉得主星非公立医院的医生们足够聪明吗?”周子渊接了话。
“什么意思?”余生问。
“除了医疗部和太医院,还有人能看出来我夫君的病因吗?”
“他最早的检查报告肯定最明显。”余生撇撇嘴,“现在的话,足够详细的报告,总有人能看出来。总不至于大家都是蠢货。”
段淬珩听出他的意思,已经看了过来。
“你们打算干嘛?”余生感到不妙。
“恰好有人想借研究我的病情和最近主星病例的说辞,察看我的精神力状况。”段淬珩懒洋洋地说,“父皇难得心善一回,让我自己决定要不要配合医疗部的研究。”
心善还是在那一刻心虚,实在难说。
至于程党在朝堂上如此借题发挥,未尝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恐怕以为当年的事实在已久,又急着打探他的精神力,顾不得那时的破事了。
“这还用看?”余生翻了个白眼,“最近好点了,晶核不错哈,测一测估计A+总有吧。但你身体还是挺糟。”
周子渊难得没流露出什么担忧神色,只是看向段淬珩:“但百官都甚是关注夫君的病情,恐怕夫君心软,不愿让他们失望。”
什么叫不要脸。余生有点叹为观止。
非常心善的段淬珩毫不脸红地点了头:“我再不愿让别人晓得,也按耐不住出事的世家蠢蠢欲动的心。既然想看我的精神力,干脆从出事的源头开始看,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才能判断我的病情到底有没有参考价值。”
余生皱了皱眉,下意识觉得他们要把这件事再次搞得人尽皆知:“随便,不要让我再给上头那位递什么折子就行。”
周子渊说:“不会的。”
余生想起宋澄絮转给他的北塞病例热帖,说:“也不要再把我的病历笔记到处乱传了!”
周子渊没答应他,只说:“只是化用,不会有人看出来是你。”
余生不说话,干脆打开了光脑,开始看没看完的资料。
神医一门心思扎入研究里,宋澄絮在他边上打游戏,一派和谐。段周二人一同走了出来。
上回来太子刚说完和离,难得这次,即便周遭山雨欲来,他二人勉强算得上清闲。周子渊拉着段淬珩走过周家他独爱去的几个角落。
“总在这里睡午觉。”周子渊说,“写策论写烦了,也在这里写过些诗。”
是偏门外的一个小院子,种着四季常开的改良桃花树。这几日风大,花瓣便洋洋洒洒落了一地,零落得惊心,却很是动人。
“很漂亮。”段淬珩说,“睡在桃花树下?”
“我比不得唐寅。睡在这边,”周子渊指了指边上先前的细雨打湿的桌侧,“但有时候会有桃花瓣落在我的脸上,“仍然很有些诗意。”
他说着,恰巧一阵风吹来,便有桃花翩然地拥抱着它,一同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