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巧了。北塞也好,主星也好。不过出现得越多,越能看出来到底是谁获利。”
“但富家子弟失去精神力尚还有转圜余地。平民,境况如何,很让人担心。”
“我也在想这件事。上一世没出过这事,不知道是回来的蝴蝶效应,还是些什么。”
“但谁下的手,都说不通。”段淬珩和他目光相接,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或者至少现在,说不通。如果真是自然出现的病毒变种,或是我们的某些改变导致的蝴蝶效应,未免太过巧合。”
他看了眼桌上的菜,仍然是他会多夹几筷子的:“静观其变,先吃饭。”
“没想到还能有你劝我吃饭的时候。”周子渊笑。
“我想过。”段淬珩回答。
周子渊看向他,是一个要解释的神情。
“你应该知道。”他说,“会等你吃饭。”
太子妃的睫毛垂下:“我……”
“不完全是你想的那样。”段淬珩叹口气,本来也不想提,可实在难得看周子渊露出这样的神情,情绪里,除了心疼,竟然还有些别的,说不清的阴暗情绪,“等你,只是一个姿态,本来也没报太多期望,何况,其实等得累了,会暗地里恨你。”
他没打算说这个。但却觉得他和周子渊或许都需要这些。他或许深情,但从来不是全然只有深情。
“上辈子,其实也很羡慕你。”他说,“注意到你,是最早的时候,旁人都说周世子是个聪明小孩,但你却连装作接受我好意都懒得。我觉得聪明好似徒有虚名。”
“后来呢?”
“后来记住你了。周顾两家之间的角力越来越重,我不得不接着注意你,发现你越来越像一个周家人。”
“你眼里周家人是怎么样?”
段淬珩笑了,他的笑容里带着些更年青的少男才会有的意气风发:“文臣气重,忠君不忠人,玩弄言语和权术有一套。但有意思的是,居然会把一生一世一双人写入家训,研究周家时看到那里,觉得有点可笑。”
他早就知道这是家训,周子渊闻言也笑了:“那新婚第二天你还诓我说你不知道。”
段淬珩答:“当时没觉得那像是真话。”
他知道周子渊要问“现在呢”,但他不想答,索性率先说下去:“但看多了,发现你们家关系,至少表面上,实在很好。我羡慕,嫉妒,也总要关注这一代各大世家的青年才俊,你是其中佼佼者。再看下去,就变成了别的。”
“一直在看我?”
“我这样真正徒有虚名的太子,总是很羡慕主星第一才子的。你虽然不幸在承武帝治下,但家庭似乎很幸福。”
“然后呢?”
“很累的时候,在想,如果你也在我这样的境地,会有什么不同。恶劣的时候,也想把你拉进来。”段淬珩说,“想如果你也一夜之间和我一样生活出现巨变,是不是仍然那样泰然自若。”
周子渊坐直了。
段淬珩眼睫垂下,低着头看玉盘,慢条斯理:“但我想得太久了。想太久,看太久,就离奇地变成了别的情绪。”
“你真的进来了,我窃喜,并后悔。”他说,“把你拉进来,我也不见得能全然开心。”
“何况我还不搭理你。”
“何况你全心全意都是你的家族。而我在提防我的父亲杀我。”段淬珩接下去。
“没有怪你。”他说。
“但有隐约的恨意?”
“嗯。”段淬珩说,“所以,不要总是觉得亏欠。可以想象成上辈子我在你身上投射很多东西。毕竟没有真正地交心相处过。为你死,也有我实在不想活的原因。你其实不欠我什么。”
“以为你下一句要说,两不相欠,各生欢喜。”周子渊说,“又要和我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