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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周子渊不给他这样一个理由,他恐怕仍要苟且偷生到被彻底击败的那一刻。

他感谢他,又觉得自己难免有些好笑。

不见得是个坏结局,运气好的话,今生不爱他的人,子子孙孙都流传着他们相爱的传闻。

横竖,段淬珩本身,其实就那么一点出息。

其余的,都是些他不得不背负的责任。

“在想什么?”身边人收了屏幕,看过来,“又在苦笑。”

“在想……”段淬珩答,“不知为何,有些不安。”

“今天好不容易睡着,魇住了?”周子渊抬手探他的额头,又让机器人给他做了个扫描,“不烧了。”

“我无碍。”段淬珩任他看着结果展了眉,颇有点无奈。似乎被当成玻璃人了。

“真要听你的就出大事了。”周子渊扭过头,“再睡一会儿。”

他们眉目交错,段淬珩说:“晚上会睡不着。”

自那个落雨的午后,主星的雨便未停止过,一晃眼几天过去,待得他们俩都疏懒得很,不知承武帝在思量什么,这些天朝堂上无新鲜事,倒仿佛是真让他们度假去了。

于是做了些独自一人时懒得做的事,重新在细雨中走了遍御花园,聊了些景,谈了些闲天。无聊时,他甚至故意在周子渊面前放过他辩论时的视频。仍在学院中的天之骄子那时并不需要收敛锋芒,谈笑间尽是少年意气。

“现在说,能讲得更好。”周子渊原本还会害羞,后来干脆一句句点评起自己,“当时忙着炫技,到底还是太嫩。”

“挺好的。”段淬珩答。

“怎么好,现在还是以前?”

“都很好。”太子扭过头。

“那就不要再看旧东西了。”

“很有必要。”

“什么?”

“对太子妃的了解更多了。”

“哪方面?”

“爱情观。”

这天看的是是否存在一见钟情。过于经典到几乎老套的辩题。周子渊是反方。

“知道了你不相信一见钟情。”

“辩论,本质和政治没什么区别,在哪个位置就说什么话。和真心不挂钩。”

“但能看出来。”

“嗯?”

“是说真话,还是在用技巧。”

周子渊照常听完自己的发言,也笑了:“但现在变了。”

他把在说话的旧时的自己影像关闭。

“现在很希望,我相信一见钟情。”

段淬珩一时不知道,自己是应当相信潜意识而向前,还是相信记忆而向后退。

最终他只是一动未动,随后转开了话题。

他本以为今日也是这样的闲适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