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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延盛动作很快,这天一早便从张家拿到她被封锁的档案。周子渊道:“只是惊讶竟然如此简单。”

宋澄絮的身世再简洁不过,自幼爱武,五岁便要了一个武学师父,九岁宋家其他子女尚在读书,她已经拜入恰好云游至临安的江湖大侠池行欢门下。

“顾家出事前她已在皇家军事学院中,毕业后便以优秀成绩考入锦衣卫。”周子渊道,“一直留在主星,十八岁至今,这回是第一次离开。”

“殿下怎么看?”

“她只是母族碰巧有顾家血统进宫拼前程也好,突然离开江湖考进皇宫想要彻查顾家那事,或是有话跟我说也罢,现下她不知我深浅,不可能说实话。”太子道,“若我太弱,她跟我说,害我也害她。”

他话锋一转,看着太子妃:“倒不知周公子为何圣旨下的当日立即决意嫁我。”

周子渊答: “我以为太子殿下知道,周家已别无选择。”

这是实话,倘若圣上不赐婚,周家自然同其他士族一样,低调做人,作壁上观,揣摩圣心,等几个皇子斗得差不多,再下注。但旨意如此仓促,上辈子周延盛和周子渊挣扎之后毫无作用,这辈子周子渊索性放弃,何况,他当时刚重生,确实只想见段淬珩一面。就好比刚入新环境,总下意识要亲近旧人,哪怕这旧人已不再记得。

“我以为周公子跟我见第一面会同我谈和离条件。”段淬珩答,“站我这边既是无处可逃的下下策,早日分开才是良策。”

段淬珩看得倒清楚。宋澄絮尚且要犹豫,周子渊又怎么可能一无所知便认为他够强。

“殿下这韬光养晦,还有谁知?”周子渊问。

段淬珩像是没想到他如此问,此时挑了挑眉:“怎么,周公子在此之前已对我有所了解?”

周子渊倒想说太子殿下保密工作做得甚好,若不是上辈子,他也要上当,但对上段淬珩的眼睛,话当然不能这么说。

“我不过在赌。”周子渊胡诌一气,面上确实运筹帷幄的,“能在程后的虎视眈眈下生存五年仍让人找不到借口废太子的人,没有面上那么简单。”

“周家若是跟诸士族一样,暂且远离纠纷,本也能仗着先祖从龙之功料定新皇照样要对我们礼让三分。但陛下对周家已不喜,此时即便同太子撇清关系向皇上表忠心,也不一定能让他回心转意,恐怕轻的是削官,重的是削爵,哪怕勉强苟延残喘,又有何意思。”他想起上辈子,旁系均流放到边缘星系,直系从此只能隐姓埋名,做星际海盗。堂堂乌衣世家,辅佐大锦百年,最后却家破人亡,四散凋零。

“与其如此,倒不如向未显山露水的太子殿下表忠心,日后待您登上王座,便又能替周家挣得百年兴繁。”周子渊道,“臣既自称臣妾,便是斗胆自比屈原了。”

自古君臣似夫妻,屈原离骚之作里无数次自比爱慕君王的女子,周子渊这话说出来,婚约也罢,相互扶持也罢,所谓婚姻誓言,全都成了臣子忠心。

他暗道不好,似是说错了些什么。他说这话是,想的是段淬珩此人现下看来,实则多疑敏感,城府极深,虽是一个合格的帝王相,却不容易对人卸下心防。周子渊重生之事不好直言,对段淬珩复杂的感激与好感更难以解释。若说从小便对太子殿下心怀好感,他自然不信,像新婚夜自己那一番解释,他信了几分也难说,倒不如全都用臣对君之情盖住。但此时这样说完,竟觉得有些心痛。

“如此说来,周公子新婚第二日所谈一生一世,可也是在替周家向本王求恩典?”段淬珩略略向后靠,看着面前已经跪下的周公爵世子,轻轻垂下眼。

周子渊没能看得清他的表情,他一时有些梗住,才觉得自己这些天下意识过近过于放松的情绪,在君臣比喻下,此时似是都会成为误读。

“这么说来,我新婚夜那一番责问,倒是没参透周卿的良苦用心了。”段淬珩笑笑,“小情小爱不过尔尔,周卿心怀天下家国,小王佩服。”

他话里仍然清清淡淡,表面上甚至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还道周公子并非那风流之辈,怎么会如此轻佻地说一句好感,百思不得其解,原是此意,倒终于让我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