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若要出宫,同宫门禀报一声便是,朕回头再赏几个随身侍卫,平日在宫内或出门也可带着。太子虽不爱出宫,但也要陪他去玩玩才好。这十几天,你们便到处看看。”
这就允他出门顺便塞人了?周子渊明明记得上辈子他回门后初次出门,还是在入宫内半年后的一次世家宴会。皇帝的侍卫,还是那时才赐下。
但多想无益,或是他重生后的态度引起一场蝴蝶效应,周子渊忙谢圣恩。
接下来便是一些家常话,皇后问起周家人,周子渊道一声都还好。他表现得仍有些茫然无措,皇后一双锐利的眼看着,虚虚实实,竟也不知看透了多少分。
重来一次,他自然无所谓皇后随意探看,只是表现得故作镇定,稍稍低头回避目光。
回东宫的御辇上,周子渊提起:“太子大婚,我记得只有三天婚假。”
“太子妃莫忘了,你夫君原就是个无实权的挂名太子,爱告病,多放一些假,自然乐得清闲。”段淬珩回答。
听他如此自称,周子渊顺水推舟:“那夫君平日都在宫里做什么?”
“游湖,看水,伺弄花草,因病休养。”
周子渊笑问:“就这些?”
“周公子还想做些什么?”
“只是觉得甚合我意,日后太子伺弄花草,我便替你泡茶,太子因病休养,我便替你念书,你看如何?”
“倒不知太子妃还会泡茶。”
“早听闻顾皇后茶艺一绝,在家备婚时,便粗浅地学了一些。”
他们你来我往,入了东宫,见已有几个奴仆跪了一地,皇帝陛下言出必行,已然有侍卫名册跟口谕一并送到,说是回门时即可带上。
东宫活人本就不多,上辈子帝后的人塞进来前,就没几个人。这次初次见面在一个偏室,太子出行又不爱带人随行,昨日未曾留意,此时看,偌大的主殿,竟只有那么五六个人,其中一半,倒是上辈子都见过。
段淬珩只展开旨意让周子渊也看了眼,便把那道旨意关掉,说自己困了。他身形有些歪斜,整个人都颇有些摇晃。周围人似是习惯,竟也没人搀扶。周子渊担心他药效过,病发得更厉害,欲拉,被不着痕迹地躲开。
进了昨日婚房,机器人已经将昨日装束全部卸下,房间里只是简单的黑白灰。偏偏桌上那两个仿匏瓜壳酒器仍摆着。
周子渊见着有趣,正要开个话头,却见太子殿下狠狠咳了几声。
太子妃难免觉得心疼,问他:“药效过了?”
太子不答,随手把房门关了,又偏头在墙壁口敲了敲,屋内登时暗下来,两层厚厚的遮光帘渐次关上。
“太子昨日困顿,旧病复发睡下了,太子妃陪同。”段淬珩说,“顾白柔之子和周氏嫡长子,不如趁此机会来谈谈合作。”
他再度抬手,以周子渊看不清的方式再敲了几下。帝国高度机械化,哪怕机关设计,也多用指纹瞳孔或是心跳作开关,鲜少见如此这般的。
倒不失为一避人耳目的妙招。
墙角边的地面缓缓透出一个缺口,竟是渐渐组成台阶,段淬珩轻轻咳嗽着,却是风度极佳地躬身作个揖:“请。”
他二人随长阶而下,下头越走越宽,尽头居然是一片巨大的绿种植棚,里头亮着灯,周围种植着花草,中间的棋桌上摆着一副残局。的确是个伺弄花草的好地方。
段淬珩随手将棋拨乱,边上两把椅子循声浮现:“东宫耳目众多,能清的清了,剩下的动不得。昨日新婚,我尚有由头遣散旁人。今日,逼不得已,只能邀你在此,见笑了。”
“竟不知道太子殿下对机关术也有涉及。”
“碰不得机甲,只能找些歪门邪道。”太子说起这事也未见悲伤,仿佛谈论的是他人之事。
“机甲,真没办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