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胡说。”
“我没胡说, 我真的很想我们现在就接吻,然后我们就在这里*,我把你的腿放在胳膊肘里,行不行?哦, 不行, 花瓶会再掉下来的。”
穆勒踢了箱子一脚,让它滑走,逼近卡尔, 在对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时也退出, 悲伤地说:
“你看,我脑子里想的就是这些不好的东西,丑陋的, 你不喜欢的……这样的喜欢永远都比不上朋友的喜欢,我从来都不想要你知道。”
他想笑,想故作埋怨,可却提不起表情,最后只是难过地扯了扯嘴角,星星点点的泪就像星星点点的碎钻一样,在他的眼睛里盘旋:“你干嘛要知道呢?”
七年前他想哭着问他为什么就是不知道,现在他也想哭着问他为什么要知道。
但彼时彼刻,此时此刻,明亮的月光下,昏黄的门廊里,他都哭不出来。穆勒一生里大部分流泪的时候都是因为感动和幸福,因为许多复杂的情愫盘绕近乎夺走心脏,在真正的痛苦面前,率先袭击他的总是荒凉。
让他沉默着做不出反应。
他觉得自己变得没力气了,整个人仿佛都变小了,变成一张薄薄的纸片,风一吹,他就能就这么飘走,飘出卡尔的家里,飘在慕尼黑半空,最后挂到教堂的尖顶上,沉默地垂着头,手脚随风飘舞。
“对不起。”卡尔把手指轻轻放在他的脸侧。
穆勒把脸埋进他的掌心,用鼻尖蹭他,含糊不清:“我喜欢你……”
小猫和小狗真的很不一样,小猫在最喜欢的时候都中气十足地喊我讨厌你,小狗在最可怜最受伤的时刻都会呜咽着想蜷缩进人的怀里,沾染一点点的气味体温都好,呢喃着说我喜欢你。
卡尔喜欢小狗胜过小猫,可他不敢养小狗也胜过不敢养小猫。他把穆勒的脸擦干净,擦到对方难过地谴责地渴望地用眼睛看着他,询问他:
“如果我们不能在一起,你也想要接/吻吗?”
穆勒本能地摇头,又迟疑了,重新点点头。
卡尔曾教他好多事,穆勒进更衣室第一天就是他带着选柜子,放东西,就连穿球袜都是他重新教了一套法子,才能套得正正好,真没想到有朝一日接/吻也是他来教。
是背/嘚的刺|激吗,还是因为自己教出来的就是好?卡尔捏住穆勒的下巴让他不要这么急切,在他着急呜咽后又重新松开任由他轻轻啃/咬……屋里变黑了,黑暗里只有心跳,水渍和呼吸震耳欲聋,卡尔不懂一个两个怎么都像没断奶,但他反正不给吃,亲吻就够了。
他把衣服拉下来,灯按开,平复了一会儿呼吸,和站在原地正大喘气的迷茫穆勒说:“过来帮我做饭。”
穆勒迟疑着跟着他走,半天回不过神,过了一会儿才哦了一声慌忙跟过来,卡尔丢给他什么,他就急忙忙要切,被揪了耳朵:
“先洗一下。”
“痛……”
卡尔替他揉揉。
穆勒手里拿着两个番茄,紧张得不行:“我们,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了?”
无语了,怎么没睡都问这种问题,胡梅尔斯好歹是睡完了才问的。
卡尔和他说:“朋友关系。”
“哪有这么——唇唇的友谊。”穆勒比划。
“那你想绝交啦?”
“我没有!”
“你想上位?”
“……也不用,不用说得这么直白吧……”
卡尔分不清他是真纯还是在装纯,哭笑不得的,把番茄夺过来放到他的头顶:
“别抠了,再抠皮都要破了!好了,不要动,你先站在这儿吧,等我来拿你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