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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视线,本来还松散地躺着,却一下子扯住毛巾惊慌地盖住了自己。

毛巾角差点没打得沃尔法特一个趔趄(…)

“怎么了,米歇尔?”老医生惊讶地询问。

巴拉克狼狈地咳了两声说没事,但实际上心中却窘迫了起来。结果出来,医生不允许他正常训练和参加开幕式时,他简直感觉这是灭顶之灾。

“这只是肌肉紧张,不是别的什么!为什么我要因为保守治疗错过比赛?”

他是国家队队长,却不能参加开幕式,而拉姆胳膊肘还被固定着都可以。

“你的小腿里全是浮肿,你知道情况多糟糕吗?我们不能冒这个风险。”

“我不糟糕,我能踢球,我在场上的跑动也很好,你们明明知道。”

巴拉克心烦意乱,分不清这里头到底是纯粹的医学保守,还是某种无法言说的政治保守。虽然只错过一场比赛,可这是意义最重大的一场,在全国人都惴惴不安的情况下,他却没有像四年前一样站出来独揽大局,反而因为一点可笑的肌肉问题就养生错过吗?

巴拉克很难接受这件事,但晚上卡尔偷偷从他的窗户爬进来,劝他好好养伤。

他们俩这次都被分在一楼居住,不用走走廊,窗台外都是绿化,只要冒着身子从窗台外走过,就谁也看不到。

“我不想错过开幕式。”他靠坐在床头,眼神有点落寞地看向自己的小腿,不过也没多说什么——他也不想让卡尔牵涉进这种不安里。

而且巴拉克实在算不上那种因为不幸就郁结于心的人——他要野蛮和粗糙得多,他不是精心规划下成长起的精英,他也一直都不是什么命运的幸运儿,倒霉多了,除了骂两声以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生闷气接受呗。

卡尔趴在他旁边,枕着他的手,想到了一个不幸中的无奈幽默:

“你要和我一起坐替补席了,这还是头一回。”

这倒是真的,巴拉克忍不住笑了出来,低头亲吻他:“karli……”

他们交往快一星期了,他现在才逐渐开始好意思这么喊他,而每次听到,卡尔都忍不住轻轻颤抖,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昵称还会让他这样害羞。

但尽管害羞,他是很喜欢很喜欢的,像小动物一样回应巴拉克的亲吻,金发散在他的掌心,眼睛柔软地盯着他看。

6月6日他们在庭院里点了一个442阵型的火把,6月7日今年新上任的总理默克尔来探望他们,大家一开始对“女总理”有种看噱头似的额外的好奇和一点点轻慢,但很快这位成熟政客就用她的从容征服了全队,让他们全都规规矩矩了起来,美美地咧个大牙站她旁边和她合影。

6月8日他们前往慕尼黑,很多人按照迷信在大赛前最后理一次头发,求一个好的开端,卡尔也随大流剪发了,但现场发生了有点尴尬的事,美女理发师连他都认识、甚至对他踢米兰那场比赛都赞赏有加呢,却不认识今年在联赛里大红大紫的克洛泽。

“拜仁全队我都认识,别的俱乐部,我就不太清楚了。”她坦言。

“米洛是今年唯一一个进了我球的人。”卡尔笑着说。

“哦,那您可真了不起。”理发师立刻肃然起敬。

卡尔猝不及防,羞耻得不行,赶紧给她继续说,克洛泽的厉害之处远不在他进了卡尔一个球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上。这么夸赞下去,到克洛泽都忍不住笑了让他别再渲染了,卡尔才打住。

克洛泽知道他敏感细心,生怕他感觉被轻慢了似的,心下又是有点感动,又是有点无奈,从外套里摸了一颗糖果丢给卡尔。

卡尔捧着,有点困惑,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