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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普,她喜欢我吗?”

“喜欢啊,你是个漂亮孩子,前途又很光明,性格也好。能在做蛋糕时候容忍她那样炸厨房的人,你还是头一个。”

“我觉得这和真正的喜爱是两码事。”

“爱太可怕了,卡尔。”

拉姆低声说,既是分散注意力,也是说服自己:

“人一旦喜欢上什么,就想独占,哪怕是喜欢一个人也一样。可是,人是不可能被另一个人独占的,哪怕是同居和结婚——即使在婚姻中,背叛依然时刻发生。狂热的爱很容易导向毁灭。爱听起来是个很舒心惬意的字眼,实际上任何极其强烈的感情都不会只有光亮的地方。”

明知道他不可能知道自己的事,卡尔还是极其心惊,感觉这话就是说给他听的——因为正正好说在他的心事上,他就是已被爱折磨得恨不得毁灭了,不忍心毁灭对方,于是只好想着毁灭自己。

在这个所谓的“世界上最美好”的感情中,他感受到的却从来不是大家说的什么温柔、奉献这类感受,他感觉到的就是他想要靠近另一个人、却绝对不能够的苦痛。也许这种诉求没有到“占有”的地步,但绝对是希望自己能和对方最亲近,像一对紧紧相依的磁铁石那样。

他惊讶于拉姆是这样的明白,说得这样准确——他坚信除非也爱着谁,否则拉姆绝不可能这样明白这种感受,因为爱和理性的认知是两码事,如果拉姆可以抗拒这种感觉,他根本不会陷入其中才对。

“你才是在坠入爱河吧,菲利普,不然从哪感悟出来的。”

卡尔觉得这像在中学时,大家常聊的话题一样,忍不住笑了下:

“我能知道是谁吗?”

拉姆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忽然也笑了一下。

卡尔觉得这小夜灯怪刺眼,他被晃得视线都不能稳定对焦,看拉姆的眼睛都觉得在晃动。

“当然不行。”拉姆亲昵地说:“这是秘密,只有你能知道,不可以告诉别人。”

好吧,他不说才是正常的,说了卡尔才要奇怪呢。

“我最擅长保密了。”

卡尔说着,往自己的嘴巴上划了一下,认真道。

他不知道拉姆为什么忽然用被子蒙住头,抖动着大笑起来。

第二天他陪着拉姆一起回到基地,对方确认不用住院了,在基地里静养、由队医照顾就行。随队而行的有运动医学的专家沃尔法特,完全足以应付这种情况,送去医院也只是因为度假村中毕竟没有做核磁或x光检查的条件,但摸清情况后,他来就再好不过了。

他是拜仁的长期队医,同时也是德国国家队的首席医师。

这位声名显赫的医生别人平约都约不到,现在却愿意整个夏天离开慕尼黑,从集训开始就一直随队工作,可见本土世界杯受到了全方位的重视,没一个人敢马虎。

卡尔错过了第一节训练课的一半,不过训练课结束到午饭中有一段时间,他立刻和体能教练讲了会在那一会儿补上。

拉姆的伤势不会影响开幕式,所有人都当大喜事来看,没人生卡尔的气。助教勒夫今日观察上午的健身房练习,闻言绽开了一个笑脸:

“多大点事,去吧。”

施魏因施泰格冲卡尔挤眉弄眼,并用脚拨弄着地下定位用的呼啦圈,试图在自己和旁边人中间拨出一个位置来,给他也放一个,结果被助教无情地打了一下屁|股,顿时哀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