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还有,快两个月之前,他们还一起参加了一场新闻发布会, 巴拉克当时离他可近了,搂过他几秒钟, 还帮他开了个瓶盖, 也不小心碰了几秒。
不光是之前的,还有最近的,拉姆过完生日后, 第二天在训练里,他不小心摔倒了,是巴拉克顺手把他拉起来的。
虽然据那一次隔着手套的接触, 他们已经一个月完全没碰到过对方了, 连不小心碰到都没有, 但不妨碍卡尔的思/春期在冬天到来了。
他知道这个因果关系听起来很荒诞, 他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但他就是连日下班回家后趴在床上,之前一直非常努力克制的那种情感现在反而像压抑久了后猛烈回弹的弹簧一样,他没心思看书了, 除了踢球相关的事可以把他的精力收拢过去、让他能注意力集中外, 一旦他带着淡淡的疲倦回家,所有的休息时间就好像都用来幻想了。
甚至连在接送莉拉时他都有点走神,惹得妹妹生气大叫坏卡尔!在得到一大杯冰雪皇后之后才和卡尔重归于好。
但之所以把自己的感受称为“思/春”, 而不是“恋爱”, 是因为卡尔想不通自己到底在爱什么——他根本都不了解对方,他们也不靠近,不说话——他不断感受和描摹的, 好像也更多是对方的身/体。他不断想象的,则是纯粹的亲近而不是交谈。
也不是不说话,但不是真正的交谈,他会和拉姆谈的很多很多事情,都是绝不会在想象中朝着巴拉克开口的,他觉得那样会显得自己很古怪。
他从小就听多了人们对于男性“脑子里只有那些事”的指责,其中最可恶的无疑是他的父亲,在同龄人已沉迷有色杂志/录像带时,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类似的疯狂的驱动力,卡尔并不觉得无法理解他们,但也不觉得自己不好,反而隐约有种开心——不会被这些事占据大脑,就像从男人变成了女人一样,无疑是一种进化。
但他现在怎么又退回去了。
他原来也和别的男人一样,生来就有劣根性,从来都没好到哪里去。
母亲关于“你分明和你爸爸一模一样”的控诉再次回响在脑海中,让他的心像是针扎一样痛,一时间都不想去幻想巴拉克了。但过了一会儿,就像得了暴食症的人一难过反而会吃更多一样,为了自己想太多而难过的卡尔为了逃避这种难过,反而更想离开让人不舒服的现实,投入幻想的世界了,在清晨醒来时跺脚把床单丢进洗衣机。
那种感受像是有不存在的蜗牛在顺/着/脚/心/缓/慢/爬/行,他无处逃避,只能啜//泣着/咬/住/枕头,手指试图在床单上/抠/个洞出来,脚/趾也乱/抓,可还是什么发力点都找不到,跑不掉。
他只能在想象里/掐,在想象里用/力,在想象里翻/滚,在想象里用/牙/齿/啃/咬,在想象里……
幻想结束时他总得回到现实里,羞/耻和无意义感格外强烈地反涌,有时强烈到他会用手挡住自己的脸哭一会儿,仿佛这样的话就没有一个类似上帝似的虚空中的眼睛正看到他和批判他,批判他是多么庸俗和卑劣的一个人,批判他甚至想象的不是一个丰/腴/柔/软的金发女郎——
他这个年纪的男生只有幻想这一种标准模板的女生才能得到一点谅解,因为社会期许未来他会找一个这样的妻子,如果还恰好就是幻想的那一个,错误才能变成值得谅解的美好情感。
可他不是,所以现在他比普通的低俗还糟糕,他有罪。
卡尔唯一庆幸的是,在家里虽然要死要活的,可大概正是因为在家里已要死要活过,他在俱乐部里反而能表现得更正常了,所有悸动和烦恼都留给下班回家后用被子裹头的他,而不是在俱乐部里当清澈乖宝小karli的他。
想象和现实的差别如此之大,反而令他可以清楚地区分开。他一向是个很能控制自己,很懂得延迟满足的小孩子,也一向是个很能忍耐痛苦的小孩子,和巴拉克有关的一切对他来说现在都成为了具有毒药和甜品、创伤和安抚这种双重特性的东西,于是他感觉自己简直像是在碰什么drug。
他也开始试图和巴拉克正常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