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望着站在自己面前,不言不语的谢璟,卢宛弯唇笑了一下,对面前的小少年道?:“璟儿,你还有什么旁的事吗?”
听到面前的母亲这样问,并不曾挽留自己,反而听着像是在无?声地下逐客令,谢璟不由得愈发沉默了一瞬,方才抬起眼帘来,看着面前的卢宛,点了下头?,轻声道?:“母后,儿臣过来的时候,外面落了雨,今日,儿臣能留在昭阳宫吗?”
卢宛听到谢璟用外面下雨的借口,想?要留在昭阳宫,心中?虽然有些无?奈,但面上却不显。
颔首笑了笑,卢宛笑道?:“嗯,那你今日便留在昭阳宫罢,秋天雨凉,免得一来一回,受了风寒,影响你白日里的正经事。”
说罢,卢宛侧过身去,拿起放在案上的绣绷,继续垂眸绣花,对站在原地的谢璟,虽然不算冷淡,但却有些听之任之,不闻不问的意?味。
想?到这些时日以来,自己心里难过又别扭的心绪,谢璟站在原处,默默看着面前的母亲许久,方才走上前去,坐到卢宛面前。
世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待到亥时的时候,卢宛如平日里一般,去浴间沐浴洗漱完,准备去床榻上休息。
坐在床榻边上,望着躺在床榻里侧,穿着白色寝衣,正在看着自己的谢璟,卢宛想?到他执意?今日要留在自己的寝殿里,微皱的小小眉心,仿佛心里有很多心事一般,此时此刻,望着面前的这个孩子?,到底,心里还是有些软了下去。
在心中?轻叹了一口气,卢宛上了床榻,抬手,摸了摸面前盖着锦被,只留一个小脑袋的谢璟的头?发,浅浅笑了一下,对谢璟道?:“璟儿,晚安。”
说着,卢宛拉过床榻上的另一床锦被,躺下准备休息。
谢璟握住卢宛的手,像小时候一般,在卢宛的掌心亲了一下,然后往卢宛身前靠了靠。
原本已经阖上眼眸的卢宛睁开眼睛,她垂眸,看着面前仿佛想?要同自己撒娇的孩子?,抬起手臂来,抱了抱他。
然后,她困倦地再度阖上眼眸,从头?至尾,都?未曾再与谢璟说话。
在母亲馨香温暖的气息中?,谢璟想?到了很多。
他想?到小时候,母亲多么疼爱自己,像对待一棵精心培养的小树一般,温柔而严苛。
心里尽是酸涩的心软,还有许多复杂的情绪,想?到自己已经推测出来的,自己那难堪而不光彩的身世,谢璟不明?白,为何他那般好?的母亲,当初要不顾礼法,竟然……竟然做出那种婚前与人无?媒苟合的事情来。
这段时日,谢璟承认,他的小小的心里,一直以来都在钻牛角尖。
抬起手臂来,紧紧抱住面前的母亲,谢璟心中?的滋味愈发百感杂陈起来,他鼻腔发酸,觉得自己是个很坏的人,他很后悔,当初为何要那样出言伤害他的娘亲,可是同样的,一股难过阴郁的情绪,也笼罩在他的心头。
他的心里,一直被两股截然不同的感?情折磨着,有时候有些怨母亲为何要让自己出身不光彩,有时候,又很恨对母亲心生怨气的,郁郁寡欢的自己。
阖着眼眸,仿佛睡着了的卢宛缓缓睁开眼睛。
她垂眸,望着怀中?正抱着自己的孩子?,觉察到怀里的谢璟正在默默饮泣,温热的眼泪打湿了她的衣襟。
望着谢璟阖着眼睛,被眼泪濡湿的,纤浓的乌色眼睫,卢宛想?到面前的这个孩子?已经长大了,开始学着接手朝中?的政事,再过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