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视一番她的卧房:“不然我打地铺也行。”
“你放心,我定会小心谨慎,在所有人都未起之前起床,不让人发现。”
宁沅不相信他。
这人总是耍她。
若他明日故意赖在地上不起,她又拖不动他。
届时旁人发现他睡在她房间的地上怎么办?
她的床榻还算大,且带着层叠的纱帐,可以分给他一半,纵然有人进来,也能及时把他蒙在被子里,再放下纱帐遮掩。
她望向床榻内,妥协道:“可以给你借住一晚,但你不许碰我,也不许闹出什么大动静。”
“好。”他弯了弯唇角。
计划得逞。
沈砚发现古人诚不欺他,正所谓“烈女怕缠郎”,他若是早能这么不怕丢脸,能屈能伸,早就把宁沅娶回府了。
两人如最开始一般躺回了床榻上。
不同的是他未穿上衣,而她很是拘谨地缩在床沿,留给他大半张床。
宁沅起初还担忧了一阵儿,见他果然老实,躺在床榻里阖着眼一声不吭,便也昏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直到身旁传来平稳的呼吸,沈砚才侧过身子,只不过映入眼帘的是宁沅的后脑,他就这么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朝床边挪了挪,轻轻吻了吻她的颈窝。
宁沅胸口轻轻起伏着,顺势翻了个身,滚入了他的怀中。
沈砚任由她的呼吸轻柔地落在自己身前,喉结滚动,犹豫着要不要叫醒她,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是轻抱着她一点点挪回了最初躺着的床榻深处。
宁沅初醒时,入眼便是一片线条分明的瓷白肌肤,精致漂亮的白纱蝴蝶结下正是一点小粉,再抬首往上看,男子阖着眼睛,睡得正熟,一切同昨夜里她睡着前的记忆一模一样。
……是她自己滚过来的吗?
她的睡相未免也太差了吧。
宁沅默默滚至床沿,打算当做无事发生的模样起身下床,以给宁泽做一身新衣,需看看尺寸之名,去借一套衣裳。
沈砚睁起一双再清明不过的眼睛,透过层层叠叠的纱帐,见她独身坐在了妆台前。
他稍稍抬了抬微微发麻的手,虽恢复了些知觉,可骤失的温暖仍让他有些怅然。
再久些就好了。
*
宁沅挽了个颇为简易的发髻,来到正厅时,见明薇正指点着下人布菜,看见她时连从前的虚情假意也懒得装了,斜睨她一眼,没好气道:“哟,什么风把咱们宁大小姐都吹前院儿来了,平日里你不是惯缩在院中不出吗?”
宁泽插话道:“母亲,姐姐肯主动来与我们吃饭是好事。”
“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小兔崽子!我真是白养你了!”
宁沅还未张口,便见明薇变了脸色,唯唯诺诺地望向她身后:“老爷。”
她福了福身道:“父亲。”
宁国公看了她一眼,对明薇道:“隔着道墙都拦不住你的刻薄话。”
他坐在主位上,示意宁沅坐下来:“来了也好,到底是一家人,你也别总在你的院子里避世不出。”
一家人坐得齐齐整整,在动筷子前,宁国公抚须道:“既然全家都在,那我便宣布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