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话本里写的女子勾引男子,一贯是在展现欲拒还迎的娇羞,让男子在受到女子引诱的时候,亦充分满足他被姑娘依靠讨好的上位者心思。
可她的撩拨,却更多算是一种……折辱?
沈砚那样的天之骄子,平日里听一句不满意的话都要还回去十句,又哪会受得了这个?
果然,下一瞬,宁沅的身子被人往后一推,后背狠狠撞进了柔软的床榻,天旋地转。
呵,终于露馅了吧,小东西。
她讥讽的话还未说出口,却见身前覆来一片阴影。
泛着森寒的手指带着压抑许久的愠怒捏住了她的双颊,深陷在颊边的软肉里。
宁沅被迫仰着脖子,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清凌凌地望着他,盈满了兴奋。
这才对嘛。
快,快生气啊,骂她不自重啊。
说一些只有整日装得要命的沈砚才会说的词句!
这样她就能跳起来拆穿他!指责他!
男子细碎的额发微垂着,微微遮住清隽眉眼,居高临下地凝着她。
她以为她在调戏谁?
她调戏的可是他沈砚!
沈氏未来家主,自幼便被训练藏匿情绪的男人。
从前他出言讥讽她,只是因为他乐意,但只要他想,他什么都能隐忍。
男子只单手撑在她身上,由着空气静默了片刻。
……怎么还不斥责她?
宁沅觉得他实在是沉得住气,看来她还得再激他一激。
“你这么看着爷干嘛?爱上爷了?”
她挑衅地看了他一眼。
沈砚不知道她从哪里听来的这些土得掉渣的浑话,可他却牢牢记得他最初扮鬼的使命——
哄着她,讨好她,狠狠宠她,这样才能让她收收心,与他成婚。
其实她早晚都要知道的,不是吗?
她怀疑,就由着她怀疑,她拿捏不住他就是沈砚本人的证据,随她怎么说,“沈砚”也不会承认,那她又能怎么样?
既然她在心里渴望他主动推开她,好暴露他便是沈砚的事实,那他便反其道而行之。
想到这儿,他垂首覆在了她的唇上,一触即离。
旋即他凝着少女陡然瞪圆的双眼,温声道:“你伤了脚,方才那个姿势不舒服,不如躺着罢。”
他压低身子,把薄唇递送至她唇边,恬不知耻道:“给你尝就是了。”
沈砚心想,这也算是在讨好她吧?
……啊?
双*唇相触时,宁沅内心震撼。
这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
落在唇上的吻不似在石桌旁那回强硬,不由她推拒抵抗,而是一下又一下地啄吻着,像是在一小口一小口地品茗,刮得她又酥又痒,亦多了许多温柔缱绻。
甚至她只消伸手,便能把他轻易推开。
突如其来的吻令宁沅意乱情迷了片刻,但也仅有片刻,想起来她的正经事,她赶忙伸手把他拨去了一边,茫然地坐起身来。
他半倚在她的柔软床榻上,面色平静望着她,一本正经问道:“我的嘴硬吗?”
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区区小笨蛋还想和他这种老狐狸玩心眼?
宁沅:“……”
她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她再了解沈砚不过,如今纵然面前男子脸上无波无澜,但他每每计划得逞时从眼底溢出的得意,简直与沈砚如出一辙!
她心中更确信了。
绝对是他!
可她又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