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沅垂眸,见寝衣只至脚踝,而自己的双足就这样大大咧咧地敞在男子的目光里。
虽不知他们那儿有没有这样的规矩,可是对于当今世界的女子而言,被男子瞧见赤足,和被男子瞧见沐浴,并没有什么区别。
宁沅有一个一紧张就手忙脚乱的毛病,她脸上的红意持续加深,垂首去四处寻找自己的绣鞋。
她的动作被沈砚收入眼中,可他只觉得她有些大惊小怪。
毕竟他曾无意撞见过她沐浴,也无意撞见过她褪衣,比起这些,看一双赤足根本算不得什么。
而且她是从床榻上跳下来的,连他都瞧见那双绣鞋就在她的床边,她装模作样地找不到,所为何意?
就如同她前几日故意弄乱了自己的房间一般。
……不就是想让他帮她吗?
既决心要宠着她,他干脆走至她身前,弯身把她抱了起来。
身子骤然腾空,宁沅紧张地屏住了呼吸,眼前男子干脆省去了找鞋的步骤,径直把她放在了床榻上。
“谢谢你。”
宁沅绷着身子滚去床里,指尖紧扣着被褥,见他折过身去拨弄了一番水,回来时目光仍落在自己的脚上,慌忙往被子里缩去。
正在这时,一只大手忽然圈住了她纤细的足踝。
他的手颇具力量,将她整个人自床榻深处往床沿拖去。
她慌乱地扯着被子道:“你干嘛,你看不够了是吧!姑娘家的脚可不能随意给人赏玩!”
赏玩?
这又不是什么古董字画,有什么好赏玩的。
沈砚的手稍稍顿了顿,道:“还未擦干净,你往被子里躲什么?”
他垂下眸,把宁沅的腿又往他身前拽了拽。
下一刻,巾帕的凉意已然在她的足底蔓延开来。
盆里的水已放了许久,早就冷了,起初凉得她猛地一颤,可男子似乎以为是他的手重了些,便放轻了力道,隔着帕子轻轻摩挲着,轻而易举地勾出了她的痒意。
她试图把脚自他手中抽回来,可足踝却牢牢掌握在他手中。
“别乱动。”他轻轻道。
宁沅只好咬着唇,用痛觉抵抗着自足心传来的痒意,小心翼翼抬眼看去,见他低垂着眼睫,神色很是认真。
痒意漫上心头。
她瑟缩一下,轻哼出声:“痒。”
少女的脚趾轻翘了翘,玉白的雪肤上折出略带潮湿的月光。
他稍加重了些力道:“这样呢?”
“好一点儿了。”她如实回答。
果然,她不再轻颤挣扎,只是乖巧地任他擦拭。
可她实在太过娇嫩,仅在这样的力道之下,他每抚过一笔,便会在她的肌肤上留下一道浅淡的指痕,再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淡去,素白如初。
仿若红梅落于白雪,又被白雪覆盖,终归于茫茫一片。
他眸色沉黯,不由想起了她口中的“赏玩”二字。
他如今所为,何尝不算赏玩?
连擦拭都这般惹人遐思,那么亲吻呢?
或者比亲吻的力道再重一些……
他瞥见他方才桎梏她足踝时留下的红痕,不动声色地继续为她擦拭干净,试图一同抚平内心泛起的波澜。
可他清楚地知道,宁沅此时内心很是平静,丝毫没有多想。
这些涌动在她与他之间的暧昧独属于他一人,亦意味着他还任重道远。
最后,他为她掖好被角,掩去面上的不自然之色,起身道:“你该睡了。”
“你要走了吗?”宁沅自被褥里露出一双眼睛。
他低低“嗯”了一声。
“近来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