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山下意识抬头看着楚轻舟,疑惑道:“那你睡哪儿?”刚说完就后悔了,他这么问听起来就好像是在关心楚轻舟一样。
楚轻舟答得却快:“客厅沙发啊。”
冷山听着窗外凛冽的风声,再看了看楚轻舟单薄的衣服,现在也不好去吵醒奶奶再拿一床被子了,外面是无垠荒漠,天气还恶劣,让楚轻舟一个人孤伶伶睡在客厅里,冷山怎么想都觉得太凄凉了。
楚轻舟这会儿满脑子的絮鹿和‘蚩’的副首领之间的联系,根本没察觉冷山内心的想法。
冷山抱着被子,内心挣扎了几番,最终不太情愿地说:“没关系,还是……一起睡吧。”
“好。”楚轻舟应了一声,开始脱裤子。
冷山虽然早就看过了楚轻舟的赤身裸体,但还是很快移开了目光。
“你习惯睡里面还是外面?”楚轻舟脱完裤子问。
冷山:“……外面吧。”里面靠着墙,旁边又是楚轻舟,想想都觉得痛苦。
楚轻舟沉默了一会儿,掀开被子,躺在了外侧。
冷山:“……”
“我想了想,你还是睡里面吧,睡外面我怕你掉床下去,里面安全。”
冷山:“我不会……”
“乖,听话啊。”哄小孩的语气,还很敷衍。
冷山无语,但没办法。
楚轻舟已经拿出手机打起电话了。
冷山只能认命地躺下,把身体往墙角里缩。
楚轻舟本来想打给沈霆羽汇报一下今天的信息,和他明天的计划,但沈霆羽居然难得没接到他的电话。
打了三个过去还是对方无人接听。楚轻舟担心沈霆羽有什么危险,但这位刚过三十的‘老人家’早已经不在一线任务了,退居幕后多年,应该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才对。
他正准备再打给木檀问问情况,突然听见冷山打喷嚏的声音,很轻一声,像猫一样。
楚轻舟这时才发现,荒漠上昼夜温差极大,比想象得还大,风里裹着尘土,从房间的窗户缝里涌进来,刺骨又萧索,着实有些冻人。
冷山受了伤,身体确实会更加不抗冻。
“很冷吗?”楚轻舟起身帮冷山掖了掖被子,他实在想不到别的办法,又怕冷山伤情加重,于是说:“你要是很冷可以抱着我,我身上暖和。”
冷山背对着楚轻舟,似乎愣了一下,带着鼻音说:“不用了,谢谢。”
楚轻舟没再多问,开始给木檀打电话。
冷山一直侧身压着一只手臂,被压麻了,又坚持了一会儿,发现这样下去睡不着,只得翻了个身,面朝着楚轻舟那边。
蜡烛燃烧摇曳的光晕下,他一抬头就能看见楚轻舟右眼眼尾下的那颗朱砂痣,这是他第二次看清楚轻舟这颗生得不合时宜的痣。其实平心而论,也并不是不合时宜,而是这抹似有若无的红太过加分了。
让明明是锋利薄情长相的楚轻舟,在某些时刻看上去竟然有些温柔缱绻。很不巧,就是这样燃着两盏烛火,于荒漠之间的时刻。
这种错觉在两人同榻而眠的场合下又牵扯出一丝温情而暧昧的东西来。
无关风月,却让人心神不宁。
冷山忽然觉得楚轻舟像他以前没能驯服成功的一只鹰。
那只鹰发起脾气来也像楚轻舟一样凶,会用锋利的爪子狠狠挠他,喜怒无常,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