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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檀终于确定了,不是酒凉,也不是天冷,而是像失去小鹿时绝望的乔迪一样,那种寒意是从骨头缝里冒出来的。

“小孩,你这真的不礼貌了。”刚才那大叔冷哧一声,摇摇头。

白檀站在原地,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他不知道该往哪转头,左边是厉温言,右边是碎嘴大叔。

他也怕他一转头,带动眼部肌肉,在眼眶里积郁到沸点的眼泪会因此落下。

好希望有地缝,能让他钻进去藏起来。

“白檀,我们去走走吧?”厉温言站起身,轻轻抓过白檀的手腕。

虽然是温柔征询的语气,可拉着他离开的动作,也是坚定的不由分说。

白檀最后一点思绪也被抽走,只能任由他拉着自己去到了花园。

“啪。”

很轻的一声,白檀的双颊被一双温热的大手捂住了。

那双手稍显强硬,迫使他抬起脸。

眼泪还是落下了。

白檀挣扎着想逃避,不想被人看到自己如此没出息的样子。

而那双手的主人好像也猜到了他的想法,放开了手,转而将他拥入怀中。

这样就看不见哭泣的双眼,泛红的鼻尖。

大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脑勺,头顶传来温柔到似乎要滴出水的声音:

“没关系,哭吧,哭吧。”

像是一种暗示,白檀处心积虑维持的心绪也因为这句话彻底分崩离析。

像八岁那年的生日,他没有等来妈妈,爸爸也说妈妈太忙了不回来了。

那个时候的他已经不会因为大人随意一言就轻易相信,父母多日来的争吵分居也让他清楚的明白:

妈妈不会再回来了。

小时候跟着奶奶生活,奶奶因为父母离异对他也颇有成见,骑车回家摔得浑身是伤,奶奶也不会安慰他,只会骂他瞎嘚瑟,磕坏了衣服还要花钱买新的。

他没有哭,自己默默上药、缝衣服。

他从不觉得这些小事有什么值得可哭泣的。

就像今天,不过是妈妈没有回应他,也是不足挂齿的小事,哪里值得哭泣。

可为什么一旦有人安慰,情绪就彻底失控了。

埋在厉温言颈间,他终于挣扎着,肝肠寸断地说出那句话,一句他早就清楚可始终不愿意承认的话:

“她已经变成别人的妈妈了。”

第13章

天空又淅淅沥沥下起小雨,适时的,就像文学作品中常用来烘托当事人心情的一场雨。

厉温言由着白檀靠在他颈间落泪,腾出手脱下外套披在他身上,遮住头顶的雨。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反手再次抱住白檀,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

“我爸妈也在我很小的时候离婚了,那时的我天天哭着要妈妈,气的我爸忍不住给了我一耳光。”

“或许对年幼的小孩子来讲,母亲在心中的意义比起父亲要深切的多,如果注定要割舍这段感情,时间会更长,过程也会更痛苦。”

厉温言垂下双眸,下颌轻轻搁在白檀头顶,轻嗅着他发间的香:

“可那又能怎么办呢,不爱就是不爱了,无论怎么哭泣挽留都没有结果的。”

“所以只能将对母亲的美好回忆藏在心里,得失不论,自己学着好好长大。”

好好长大。

白檀实在无法理解,如果不是确定互相深爱到可以共度一生,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要生小孩,最后还要让小孩继承他们的痛苦。

他到现在也想不通。

好在是哭声渐渐小了,总归是在没有父母的教育下,自己学着控制住情绪。

他轻轻推开厉温言,眼睛红红的,鼻子红红的,还真是像极了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