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知雾没看他,只是淡淡盯着自己手里的烟盒:“压力太大了,听说抽烟能解压。”
他先是被这个说辞逗乐了,然后听见自己忍不住开口问:“什么压力?”
都说对一个人开始产生好奇心,就离真正陷进去不远了。
那时候的封骞还自诩挺聪明,觉得虽然自个儿平时爱玩,但也能做到片叶不沾身。
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了玩玩与喜欢一个人的真正区别。
——尽管他的喜欢也没多纯粹。
在希望天天能放学在出租屋里看见她,故意蹭她做好的饭菜,偷偷给她盖外套,插科打诨讲笑话逗她开心的同时。
他也忍不住会往租房里带新交的女朋友,手机社交软件里回复不完的暧昧信息和去不完的组局。
甚至在发现知雾完全无动于衷后,还会不自觉将行径变本加厉,用浪荡去强惹她注意。
他在心里悄无声息装着一个人的时候,也照样能接着和各种各样的女人交往。
这是他意识到的,和梁圳白之间最大的区别。
他喜欢她,但做不到不顾一切只喜欢她。
封骞非常了解知雾对于异性的处理方式,一旦让她察觉到心思,两个人或许连朋友都没得做。
他将念头藏得很深,一度连自己都骗过去了。
可这段被共同逼迫的交易式婚姻却硬生生打破了他惯常的行为模式。
有人将这段关系拉扯到了明面上。
他一面循着内心庆幸促进,一面又在不断退缩。
直到现在退无可退。
家人的不理解、婚姻本身带来的不可避免的责任以及自我清晰的劣根性,都将本就岌岌可危的他逼上悬崖。
将手机关机的那一刹那。
封骞松了一大口气,背在肩上的那块沉重巨石被挪开,他又恢复成为那个无拘无束的浪子。
同时也清楚知道,他在这段三角竞争关系中已经输了。
并且输得非常彻底,再也不会有任何翻盘的机会。
……
知雾将手机摆在面前,拨了最后一个电话过去,依旧还是和之前如出一辙的空忙音。
妆造师屏住呼吸看向知雾,她的脸上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既没有难过也没有生气。
只是抬头回视看向这边征询:“姐姐,你身上有带烟吗?”
妆造师愣了一会儿,才从旁边摆着的包里拿出了半包:“这是刚从我妹妹手里没收的,是女士烟,不知道你抽不抽得惯。”
她看知雾实在不像是会抽烟的女生,动作有些迟疑地递过来。
知雾接过那包万宝路,弹出一根缓慢咬在唇齿间,擦亮了根火柴凑近点上火。
她之前最讨厌的就是烟味,女士烟味道会稍微淡一些,带一丝丝甜味。
但知雾还是呛了一下,咳嗽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白色的烟气朦胧中,一股薄荷味直冲脑门,她的焦虑和烦躁好像真有一丝缓解的趋势。
知雾擦拭掉那点泪水,觉得心里好受了些,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出门。
该去面对的还是逃不过。
她拎着不太方便的裙摆下楼,边走着边踩高跟鞋挺直了纤细的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