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处响起嗤笑声,有道古怪的尖细嗓音道:“放心,你很快便会成为她们,甚至比她们还可怜。”
“我不会!”
“你会
,你已经拆散过他们一次了,若非你,裴长旭和江诗韵在三年前便该成婚。”
“他们身份悬殊,姑母和姑父绝不会同意这桩亲事。”
“那又如何?真爱面前,门第不过纸老虎。月老的姻缘簿上清清楚楚地写着,裴长旭与江诗韵是天生一对。”
“那我……那我薛满算什么……”
“你不是女主人公,那自然是女配,恶贯满盈、下场悲凉的女配。”它道:“你看过那么多话本,这么简单的道理还不明白?”
“我明白的,可我和她们不同——”
“别给自己找借口了,你们都一样。江诗韵既已死而复生,便意味着你得退位让贤,省得重复话本里恶毒女配的人生。”
“你说得不对,我和三哥青梅竹马,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
“他喜欢你?那他可有亲吻过你?”
这话问到了关键处,裴长旭对薛满很好,但他从没有亲吻过薛满,哪怕是额头脸颊。
薛满回忆,当初她撞见裴长旭与江诗韵私会时,他正牵着江诗韵的手温柔亲吻,气氛极其旖旎。
种种细节都在昭示,三哥根本不爱她,他爱的是江诗韵。
薛满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泣不成声地道:“这不公平,这太不公平了。”
“有些人生下便享锦衣玉食,有些人至死都吃不饱一餐饭,这世上事本就没有公平可言。”
薛满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极其强烈的恨意,她恨三哥,也恨江诗韵,恨他们的天定姻缘,恨自己为什么要喜欢他。
光线倏然变得昏暗,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腐朽的腥臭味。她茫然四顾,发现自己身处阴冷的牢房。她忍着害怕,颤颤巍巍地撑着地面起身,手背却爬过某些柔软的活物。定睛一看,那是只肥硕丑陋的老鼠,张着血盆大口,贪婪咬住她的手指——
“啊!”
她尖声惊声,牢外的狱卒却习以为常,笑嘻嘻地说着趣闻。
“今日是端王殿下大婚的日子,他的正妃是婢女出身,两人经历了好些磨难,才得到圣上和皇后的认可。据说端王妃腹中已有身孕,太医检查出来,是对龙凤双胎呢。”
“薛小姐啊,你说说你,干吗非想不开去残害端王妃?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无用。可惜咯,原本的荣华富贵都成云烟,你要在这地牢了此余生……”
她不要!
昏迷中的薛满忽然抖若筛糠,额际滚落大颗大颗的汗水,嘴里含糊不清地重复三个字:她不要。
一旁阖眸休息的裴长旭被惊醒,急忙握住她的手,低声唤着:“阿满,你做噩梦了吗?快醒来,醒来就好了。”
薛满已昏迷三日,太医们到薛府走过好几遭,多方会诊后得出结论:薛小姐是寒气入体致高热不退,喝上几天药便能痊愈。
薛满用药后的确褪去热症,但依旧没有睁眼的迹象,成日了无生气地躺在床上。
裴长旭推掉全部事务,寸步不离地守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