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梅没走,她蹲下身,见充容娘娘一把过来上半身便往她怀里扑,她忍着充仪娘娘身上传来的刺鼻味儿,她接住了充仪,嘴间忙问道:“娘娘身上可有哪不舒服?”
温充仪没回她的话,她仆往佩梅怀里后,便昏了过去。
……
皇帝在一股浓浓的药香味当中醒了过来。
一醒,他便看到了澜圣医那张不悦的老脸。
澜亭是皇帝这些年那个想宰不能宰,想骂不能骂的人。
且,皇帝那唯一当亲父对待的恩师也未曾这般为难过皇帝。
一个为难皇帝,让皇帝难堪的大夫,宰了便宰了,无奈此人医术过于高明,太医不能治的病他治了,太医无法给皇帝续的命他也续了。
皇帝无可奈何。
便是一睁眼看到一张老脸,皇帝也无可奈何,眼睛往前扫摸过去,想找到他的老仆安安心。
可屋子里没吴英的影子。
想来也是,吴公公和相爷还有尚书出去抄那些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皇帝着实不想看到澜亭那张生气的老脸,没寻摸到人后,便闭上了眼。
他眼睛将将闭上,就听他头上有人狠狠骂他:“叫你不要动怒,连大气也莫喘上半声,你听进去什么了?搞得好你是皇帝,搞不好,你连先皇都不是,有的是你儿子的人去掘你的坟,鞭你的尸!”
说的什么话,皇帝睁眼,道:“他们没那大胆,朕就算死了,他们孝顺朕当孝子贤孙还来不及,他们得拿朕骗人。”
澜亭本意根本不想跟皇帝争这个,他气的是皇帝的不惜命,“我给你往活二十年里调,你给我往活两年里奔,你以后别找我,你今天就给我下圣旨,让我干女婿带着我们全家往南边走,我们也不碍你们的眼,我们出海去,不在你的地方活了,成吗?”
澜圣医当真是恨极了,说的话狠极了,皇帝听了一时心里竟然难受至极,鼻子顿时被一股无名怒火堵住了双孔,憋得令他眼睛发酸。
是他想发火吗?
他不想发,他也想多活几年。
可他不得不发。
边疆有战情,要打仗,要粮草,要各部协调,他还要趁着天气将将有复苏之时,推广数道变法,他不发这通火,怎么镇住百官?怎么让这些百官接下来按他的心意去实行他的命令?
他必须镇慑住他们,哪怕为此赌上他的寿命。
他已连他的命都不要了,还要他如何?
皇帝生气,白了脸,澜亭见皇帝把他呕心沥血救回来的命又浪费掉了不知多少也在生气,气得此时胸口憋屈得很。
他也管不了皇帝了,他从袖中掏出瓷瓶,手掌哆嗦,给自己倒了一粒气血丸咽下。
皇帝真真气死他了。
常侯拿药进来,便是看到了妻子义父咽药,皇帝白脸这番景象。
常侯看见了跟没看见一般,端着药碗盘过来,先是放下朝皇帝施了一礼,道了声“参见陛下方才抬起药碗过来,把药碗递给了澜亭。
澜亭连正眼也未曾看他一眼,撇过头,起身往搁盘子的桌子那边走。
常侯便在他此前坐的地方坐了下来,看着冒着热气的药碗道:“药材是我们从府里带来的,您宫里的小拾八煎的药,要臣试一下吗?”
皇帝气得抬眼骂他,“试什么试?你府里的药,但凡朕有个三长两短,朕抄你全家!”
皇帝现眼下跟抄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