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只要他这样唤他,她总是会回应的。
可今日,回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冷寂。
他连忙披上衣物起身,赤着脚,在房间里四处寻找。
最后只寻到了一张纸,上面写着一行字。
“呵。”
他扫过信上的内容,发出一声冷笑。
连与他断绝关系……都这么敷衍。
他在她心里,
什么也不是。
谢临濯手掌骨节咯吱作响,他用力攥紧信纸,将纸张攥得皱皱巴巴。
他腹中的孩子似是感受到他起伏的情绪,又动了动,似是在安抚他,可传达到谢临濯身上的是更加剧烈的作呕感和眩晕。
他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没有力气再去恨,只凭着一腔找回她的执念,苦苦的支撑。
他漠然的想他可真贱。
她这么负他,他首先想到的居然是把她找回来。
谢临濯念了个咒法,将自己收拾干净,转瞬之息到了苦水河。
赵时宁定然是躲到了酆都城,他就算翻遍这鬼界也要把她找出来。
可他肚子里的胎儿对他的损耗太重了,苦水河就是为了拦住想要去酆都城的仙人。从前以他的修为可以飞过去,如今刚一靠近河岸,谢临濯便已经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喉咙里隐隐有腥甜味。
飞不过去,那就淌过去。
谢临濯分不清他对赵时宁是爱还是憎,他只知道要将她留在身边。
不择手段也要将她留在身边。
这股执念致使他渐渐疯魔,也致使他毫不犹豫就迈入了苦水河。
他用着所剩不多的*灵力护住腹部,保护他的孩子不受伤害。
谢临濯浑身的皮肉都随着苦水河的波浪而瓦解破碎,他好似无知无觉,仙人纵然有不死之躯,但也经不住这苦水河的摧残。
他因为极度的疼痛,干涩的唇咬出了血,波涛汹涌的河水中他的腿已经成了两具森森白骨,然后又以极快的速度生出新的皮肉,但又再次被腐蚀。
寒霜剑浮在空中发出凄厉的嗡鸣,随之发出惊人的力量,将苦水河面生生冻住,为主人赢得喘息之力。
他借着剑灵的力量攀附到了冰面,霜白的外袍都是刺目的污血,谢临濯被汗水浸湿的长发粘在脸颊,鲜血从唇角溢出,他艰难地借着剑站起来,但又很快跌落回冰面。
“赵时宁……”
他第无数次呼唤她的姓名。
绝望的,憎恨的,痛苦的,甚至是缠绵的。
都没有回应。
“我恨你,找到你我一定杀了你。”
谢临濯眼眸死死地盯着对岸,就算痛入骨髓,魂飞魄散,他也一定要找到她。
然后……杀了她。
他再度挣扎着站起来,没走几步,又摔回了冰面。
随着他的艰难前行,冰面几乎铺出了一条血路,都是他淌出的鲜血。
等到谢临濯重重地摔在了对岸,才发觉齐不眠就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谢临濯,你也有今日,你走吧,我不杀你。你徒弟身上的禁制已经解了,而她……和我的宠物私奔了,你再也不会找到她。”
齐不眠盯着这位几百年的死对头,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隆起的肚子,绿色的眼眸里尽是诡谲的兴味。
“你知道你徒弟为什么离开你吗?”
谢临濯坐在苦水河岸,整个人失魂落魄,脑海里只剩下那一句“再也不会找到她”,其余的根本不在意齐不眠说了什么。
“你知道你的徒弟怎么想你的吗?”齐不眠道。
谢临濯自然知晓齐不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