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澄满意地点头,继续讲下去,“春晚彩排八轮,任何一轮没过关,你都会被换掉。”
“我知道。”路梨矜握着藤木扶手站直,对着老师鞠九十度深躬。
进来时没有关门,溶溶月色落下来,少女目光坚定,一字一顿地讲,“多谢您没有放弃我。”
近来荒唐事满纸,承蒙不弃。
李澄喝完杯里的茶水,缓缓起身,岁月压弯了他的脊柱,几乎与路梨矜平视。
“你要记住,遵从本心作出的决定,就是你现下能做出的最好的选择,今后的变故不可预料,再重来一万次,你今天还是会这样选,选上春晚,选楚淮晏这个人。”
“不用害怕,也不必后悔,人生本来就是场壮丽的消遣。”
音色平和却震耳发聩。
这是李澄第一次对路梨矜提及关于她和楚淮晏交往的看法,也是最后一次。
水饺加三次水都滚开就能出锅,胖嘟嘟的,路梨矜嘴急,吃错了后倒出的那盘,烫得直往外哈气,师母心疼又无奈,急忙给她倒凉白开漱口。
牛肉芹菜木耳馅的,皮薄馅大,蘸上蒜汁辣椒油,香而不腻,口感层次丰富。
路梨矜吃到第十三个就开始打饱嗝儿,愣是多塞了两只才停下,吃得要扶墙。
饭后师徒两人在院子里练戏消食,前半程路梨矜都扶着院里的树木枝干,惹得观戏的师母直乐,在他们停下时打趣讲,“明早我再给你把剩下的饺子煎了,让你一次吃顶,过年前都不想再吃饺子了。”
路梨矜梨涡清浅,“才不会呢,我能每顿都吃师母做得饺子,不会腻的。”
“可得了吧,你师母这老胳膊老腿的,给你做一次,得休半个月,你就别折腾她了。”李澄听不下去,连声叫停。
夜宿在偏房,这间客卧几乎是路梨矜的专属房间。
大学前每个寒暑假,她都回帝都,住这间屋。
堪堪容纳下单人床和书桌,不足六平米的小房间,淡粉色荷叶边的床单还残存着阳光烘烤过的清新气息,星球台灯变换着色彩转动。
一切的一切都让路梨矜觉得安心。
她推窗,趴在窗口给楚淮晏发消息。
一只梨梨:[你今晚吃什么呀?]
等了很久,等到困意袭来,才被手机的震动驱散。
楚淮晏:[饺子。]
路梨矜失笑,小声发语音给他,甜声哄着人,“你不要生气嘛,明天我陪你吃晚饭。”
“我没有生气。”楚淮晏的音域低,寂夜中像是大提琴般醇厚,“就是孤枕难眠。”
“……”路梨矜扬手簇月光,羞红了脸,她挂断语音,打字回的消息。
一只梨梨:[那你别睡!我要睡了,晚安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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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半,海棠正酣。
情。悦时分,路梨矜被丁页弄的声啭,一次次破碎而颤着喊楚淮晏的名字,在他怀里起伏痉。挛。
快。意犹如燎原烈火般肆。虐,烧得骨髓和血液都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