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耳墨斯。”他说,“我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
艾波洛妮亚睁大圆圆的眼,“什么?他已经去世大半年了,您现在才知道我是他的弟子吗?”
“你别装了,曼”特雷扎止住话头,暗恨对方狡诈,转而说:“维太里小姐,我们感情一直不错,有着深厚情谊……”
“打住打住,”艾波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我现在是已婚妇女,和丈夫还算恩爱,没有做您情妇的打算。”
特雷扎一哽,缓了缓,平静地说:“如果没有我的网开一面,你的丈夫如今还蹲在监狱、在臭虫遍布的牢房睡觉,更不可能当上外贸部门的职员。”
说得好像没收纽约柯里昂的钱似的。艾波低头看看指甲,甲形圆润、白中透粉,瞧着很健康。
位高权重的司法部长忍着怒气,接着说:“现在大家日子都不好过,政府全指望着美国人的钱救急,但总理收紧了贷款,资金通道变窄,企业借钱反倒更困难了。你也有工厂,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如果再这么限制贷款,经济更要一蹶不振。比起金钱,我更需要图里和你们的影响力,说句不好听的,你们的手法有点像共产党、社会党,人人都喜欢你们。所以,我希望你和吉里安诺能帮助我。”
艾波洛尼亚静静地听他说完,用一种恳切的语气慢慢说:“我真的感到受宠若惊,您的想法十分正当。不过您是内阁成员,也许可以试着说服总理?”
特雷扎摆摆手,“他可不会听我的。这些不需要你操心。你只需要负责西西里的选票,而图里和他的好兄弟负责那不勒斯的,这样辐射开来,整个意大利南部都是我们的票仓。我将成为第一位西西里籍的总理。”
艾波洛尼亚彻底听懂他的意图了。他想要煽动民意重新大选,选出新总统任命他为总理。她在心底啧了一声,克罗切对他的评价没有错,真是个橄榄脑袋。
虽是这样想的,但在战术上她从不藐视对手。
“我感谢您的抬爱。您对我一直帮助良多,不仅是迈克尔的事,更是您提拔了我的哥哥,让他成为巴勒莫新一任的警察局长。”她笑得温和。
特雷扎却从中听出一丝属于赫耳墨斯的风范,他站起来,绕过桌子,倒了一杯水放到她面前:“维太里小姐,这是皆大欢喜的事,你毕竟是女孩,无法正式任职,那我只能安排你的兄长了。原本我属意的是安布罗斯.维太里,可他一口回绝,甚至还告诉了图里,妄图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那我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好在你的第二位哥哥一心报效国家,几乎立刻就答应了。”
艾波抿了一口水,笑眯眯道:“您考虑得很周到。”
部长很高兴。赫耳墨斯审时度势,他认为艾波对他态度的转变来自于他即将当上总理的辉煌未来。他像主人一样笑着问她是否要回会客厅,继续和那些女人玩耍。
艾波摇头,手抚上暂不明显的腹部,“迈克尔在等我。”
这个动作取悦到了特雷扎,花白的胡须在发自真心的大笑中颤抖起来。他一路将女孩送到门外,看着她坐进那辆红色的菲亚特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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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波洛妮亚打开车门,坐进车内,任由男人亲吻她的脸颊和双唇,仔细琢磨每一件事。
过剩的劳动力使得产品成本变低,增加意大利商品在国际市场的竞争力。就像她未来东方大国做的那样,商品远销欧美,物美价廉。但光劳动力低廉还不够,意大利太小,身上又有太多包袱,无法像她曾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