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得很委婉,但仔细一听,其中劝说的意思很明显。
盛恕听得出来,如果换做他是教练,面对一个新进队的队员或许也会这么说。
但他虽然披着十七岁少年的壳子,但早就把相似的路都走过一遍了。更何况,他真的不想放过任何一场比赛,这与和盛家的约定无关,更多在他自己。
“那我明天给您答案,”盛恕应下郑君的话,答应再回去好好想想。
但他知道自己的选择是不会变的。
在目送盛恕离开的那一刻,郑君也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
他得承认,从第一次见到盛恕射箭时,他就改变了从流言中对他产生的印象,相信这个自信而张扬的年轻人会在箭坛闯出自己的一片天。
虽然盛恕没有从专业队出身,但是完全没有野路子出来的粗糙。他的动作精准而细致,即使是箭坛里最负盛名的射箭教练,也不能从这套动作上挑出什么问题。
动作可以通过长时间的练习进行完善,他们队里的关京华就正是如此。但盛恕比关京华更优秀的,是他有一颗足够强大的心脏。
成熟稳重,同时又不失锋芒,加上完美的技术和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狠劲,几乎没有人和事能够影响到他的发挥。
郑君上一次遇到的这样的人,还是季明煦。
经过几年的磨砺,那人已经成了国家射箭队当之无愧的一哥,从世界排名第一的选手手中抢夺到了金牌。
而纵观世界箭坛,那些身经百战的知名射手们,也都有着同样的气质。
盛恕如今和他们之间,差的也不过只是时间而已。但时间的差距,也在近乎极限的练习下被逐步缩短。
市队训练强度本来就大,盛恕的练习强度却还要再大一点,有时为了避免过度训练,教练还会上前制止。
但盛恕虽然停止了物理上的练习,却还在不停地看各大比赛,分析每一位选手的动作。他一刻不停地、一直站在那条70米长的赛道上。
有些时候,郑君几乎觉得盛恕射箭像是在燃烧自己,以此发出灼热的温度,去融化某种坚硬而冰冷的东西。
——
盛恕回到宿舍时,谭岳和关京华都已经在了,两人分别坐在自己的学习桌前,对着文化课作业发愁。
“唉,今天的题怎么又这么难啊!”
谭岳烦躁地一遍遍把笔尖戳在写满天书的卷子上,侧过头看了看旁边的关京华。
“关哥,你要是也选生物就好了。你学习那么好,我这时候就能来问问你了。”
关京华幽幽叹了一口气:“你可别说了小岳,我这儿还有一道题不会呢。”
只是和谭岳空着的大片卷子不同,关京华只是空了一道提高题的最后一小问。
“这怎么能一样呢,”谭岳大大咧咧地安慰他,“我们每天只要运动就好了,知识这东西,它就不进脑子啊!”
“也不能这么说,”关京华提醒道,“无论什么时候,学习都很有用处,比如说……”
一听他又要开始讲大道理,谭岳就跟着头疼:“不好好学习的也不止我一个啊,你看盛恕,他还大我一岁呢。”
正说着,门忽然开了,黑发少年带着戏谑的笑站在门口:“谭小岳,你又说我什么坏话呢?我可都听见了!”
谭岳说坏话当场被人抓包,慌了一瞬,接着想起来盛恕每天的表现,又理直气壮起来。
“什么叫坏话嘛!我们在讨论你的成绩,”谭岳说道,这次倒是学聪明了,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