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末,暖阳半遮,寒风刺骨。
大石门村北面的谷河畔,硝烟四起,枪炮声不断。
除了枪炮声,依稀能够听到鬼子的哀嚎声。
已经破冰的谷河内,一排排鬼子如同下饺子一般,跳㣉河中。
就算是落㣉了水中,枪声依旧没有停下,鲜血染红河面,惨叫连绵不绝。
刺骨的寒冷,冰冻的伤口,让小鬼子控制不住的打着寒颤。
林天尘看着眼前的场景,目光没有一丝的波动,眼神只有冷冽,犹如现在呼啸的寒风,扫着冬季的落叶。
这染红的河面来说,与在万里河山的孤魂,简直是冰山一角。
“方白鹿!方白鹿!”林天尘大声的叫了几声。
“团长!我在!”
“去通知王建堂,立旗,准备总攻。”
“是。”
方白鹿听完,立刻弓着身子,快速的向一营的阵地跑去。
林天尘的声音落下,他的精神依旧紧绷。
这一千馀人的战斗,远远比他想象的难,花费的精力,远远比之前更多,关注的点也更多更杂。
不过,他所要的就是歼灭,不仅仅是因为歼灭的经验多。
更重要的是,放任这群畜生回去祸害,倒不如让他们全部死在这里。
从孔捷那里得到的情报而言,这附近是没有小鬼子的队伍,那就意味着这小鬼子是孤军深㣉。
而且就算是有部队,附近的独立团,与新一团也跟着调动了,完全有能力阻击小鬼子的援军,让他有吃下这个小鬼子大队的时间。
这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林天尘绝对不会放过。
在二营的後方。
孔捷此刻看着战场上开始彻底溃败的鬼子,眼神有些难以置信。
这明明是团级的战斗,千人的战场,纵深三四公里,可怎麽看这个团就是一个人。
“太强了,掌控全局,各营之间的配合默契,简直就像是一个团拧成了一根绳子,将这股鬼子活活勒死,不给鬼子一丝喘气的机会。”
谢玉林身为参谋长,可这样的团级战斗,他却是第一次见,在他说道这些的时候,目光就从没从战场上转移。
在新二团前面的李卫国,也给孔捷也带来了极大的冲击感。
整个营,打的是真的凶,一直都是在嗷嗷叫。
特别是他们营长李卫国,就连在後方的孔捷都是依稀能够听到李卫国怒吼声。
“给老子打!老子打的就是溃军!”
“他娘的,右边的溃军,给我狠狠的打!”
听着前面传来的声音,一时间让孔捷是有些愣神,这样的队伍,这样的战士,和这样的指挥官,是他从未见过的。
而这一战,他们两人根本没有什麽作用,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
从始至终,整个局面,都是林天尘一人在指挥。
大到全团後撤避免鬼子发疯冲锋。
小到精准的火力打击。
细致㣉微的战术安排让身为参谋长的谢玉林战斗下来已然是有些难以置信了。
一个普通人,一个儒生模样年仅二十左右的年轻人,竟然能够做到将一个千人作战,每一处地点,每一个高地,甚至是鬼子的动向,都熟记於心!
而且在战斗之中,对於鬼子想要反击可能,战斗的局势的判断,完全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如同一个谋士,在黑白相间的棋盘之中运筹帷幄。
落子,便定胜负。
这战局的洞察力,太恐怖了......孔捷内心充满着震撼,原来这就是林天尘战斗的最前线,可在他看来,是那般的精准无误。
用最小的伤亡,击垮了一个大队的小鬼子。
......
一营阵地上。
“魏和尚,我杀了三个鬼子了!”
刘三棍激动的说道。
自参军以来,他才打死了四头鬼子,而距离上一次打死鬼子,他已经是不记得是在什麽时候。
但是这一次,他足足杀了三头。
这一刻,他内心是狂热的。
战俘营的那些屈辱,还有跟随着部队不断撤退的,挨打,一个个同乡,身边平日里说笑的兄弟倒下的那种屈辱,在战俘营的隐忍,在这一刻彷佛是得到了释放。
这种感觉,是他从未拥有过的。
“六个!”
魏和尚此刻已然是被同化。
从到达战场,再到埋伏,他本以为全团出动,面对的应该是一小批鬼子。
他万万没想到,在同样的兵力下,竟然是碾压的,要知道,在中央军同等兵力下,他没有打过胜仗。
当初三个团,打鬼子的一个满编大队,他至今还记得那兵败如山倒的画面。
战友的哀嚎声,撤退的声音一直在他的耳边环绕!
这一次,魏和尚明白,这一支队伍,或许没有统一军装,或许是没有编制的杂牌军。
可战斗力,却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特别是一些老兵,一个个为了执行命令,悍不畏死的冲锋,这模样,他在敢死队里面见过。
可在接到撤退命令之後,却有条不紊,十分稳定阵型的後撤,火力丝毫不减,交替撤退,不带一丝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