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知道,孩童世界那点小心思,怎麽可能瞒得过大人的眼睛。
可那又怎麽样?
中山王那些儿女,母舅家都有权有势有地位,敢罚的偏心,不敢罚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正主儿不敢罚,杀只“鸡”吓吓猴儿算了。
徐怀庆就是经常被杀的那只“鸡”。
豪门大院,亲情寡淡聊胜於无,有的只是勾心斗角,琢磨算计。
孩童耳濡目染,自然也是有样学样。
今天院里的几十朵牡丹花被折了,徐怀庆跪那受罚。
明天王府的汗血宝马拉稀了,徐怀庆跪那受罚。
後天下雨,徐怀庆跪那受罚。
大後天不下雨,徐怀庆还跪那受罚。
反正……什麽事都能罚他,谁都能罚他,徐怀庆也似乎忘记了反抗。
而这些还只是徐怀庆生活的一个方面,其它被欺负丶被捉弄的地方那就多了去了。
衣食住行样样遭人冷眼,府中稍微有点地位的下人丫鬟,都敢给他脸色,时不时给断个一顿两顿的。
堂堂中山王之子,虽说是庶出,混成这样的,一是命,二是性格。
徐怀庆但凡暴起逮到两个往死里弄一顿,保管以後就没这种事了。
可徐怀庆不敢,因为他有一个比他更懦弱的母亲,从小就教育他不能反抗,得逆来顺受。
转折点发生在徐怀庆母亲的葬礼上。
说是葬礼,其实就是管家带着两个下人弄一口薄皮棺材,把徐怀庆母亲装进去,抬山上埋了了事。
一个年老色衰的青楼女子,中山王早已将她忘记,死後不入祖坟,不发丧不挂白,怕给王府带来晦气。
只有徐怀庆脑门上缠了一圈白,就算是葬礼了。
可就是这个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葬礼”,也被人轻忽了。
管家嫌埋的地方太远,下人嫌挖坑太累,草草找了一个乱葬岗挖了个浅坑把棺材丢进去就算完事,连棺材板都还露在外面。
徐怀庆见母亲哪怕死後也留不下一丝尊严,终究还是怒了,争执之下,二十年压抑怒火一朝爆发,当场就把那管家的脑袋用木棍砸的稀巴烂,吓跑了两个下人。
就在徐怀庆杀了人惶恐不安的时候,一个人出现了——鬼修“玉王”。
玉王丢下两个下人的无脸尸,问徐怀庆:“入我门下,以一半人一半鬼做代价,赐你权力丶力量和地位,你可愿意?”
这时候的徐怀庆,对变强的渴望几乎到了能付出一切地步,纳头便拜。
就这样,徐怀庆便以徐家子弟的身份,入了鬼修玉王的麾下。
此後在玉王的帮衬之下,很短的时间内徐怀庆的处境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玉王提拔他做了头目,还为他引见了“奉圣夫人”,当朝实际上的“皇太后”,受封虚衔。
徐家自然是惊了,二十多年被踩成烂泥的徐怀庆,竟然攀上了“奉圣夫人”的高枝。
更重要的是,徐怀庆“内劲”突飞猛进,将同龄的家族子弟全都甩在了後面。
实力地位变化的同时,复仇的种子也在徐怀庆的心中生根发芽。
那些曾经冷待他的下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去,那些曾经凌辱过的兄弟姐妹,全被他踩在脚下,还弄死了俩。
甚至连中山王世子也被他暗中出手狠狠的恶心了一把,用幻术令他心爱的一个才女和手下幕客耦合,还故意让中山王世子撞见,一夜之间既断了中山王世子的手足,又撕了他的“衣服”,同时还嫁祸给了世子妃。
力量和地位的步步提升总是令人上瘾,为了更好的邀功玉王和奉圣夫人,徐怀庆命令手下爪牙不顾与飞鱼卫月圆之夜不禁的默契,遣爪牙四处采集人脸,害人无数。
同时他的实力也在稳步提升,所养的魄鬼很快就在大量的人脸喂食之下,凝聚出了鬼躯。
可就在他春风得意正准备再进一步的时候,两个小爪牙把“阎王爷”给他带来了。
三根镇尸钉一甩,便将他的可怜可悲又可恨的一生定在了墙上。
影灯摄魂,审判称重,黑袍人开金口:“侯门深似海,人心堪比针,心中未纳强梁气,虎狼群中难立身,一朝乘风扶摇起,又是苍生十年劫,可怜人来~造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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