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钥匙带好了没有?”齐新荣皱着眉提醒。
齐返对于父子见面没有寒暄的事情已经习惯了,他淡漠地看了一眼,缓着步子下楼。
齐返爸妈离婚了。
离婚的当天晚上,齐新荣就带着新欢住进了家。
那晚,齐返从学校晚自习回家,一进门就看到满地破碎的衣物,他抄着菜刀,逼得他爸和新欢滚出家门。
齐新荣怕了,大骂齐返就是他养出来的一个疯子。
齐返手持菜刀默不作声,看着在寒风中只裹了个毯子的两人,冷冷道:“滚。”
也许是这次的行动有震慑力,齐新荣再也没有带自己的新欢回来。
随着齐新荣年龄的增长,他对婚姻和安稳生活好像又有了憧憬和需求。
在他换了不知道多少个对象之后,今天看上去终于定了下来。
面前这位女士,前两天,她竟然提出把她的儿子接过来共同居住。
托这位女士的福,让他和他爸原本就破破烂烂的父子关系,更是雪上加霜。
三人走到车库,齐新荣就盯着齐返的衣服,瞥了眼敞开的领口。
还没等齐返坐在驾驶座上,齐新荣皱着眉头说:“把衣服扣子扣好,像什么话,你是去接弟弟,又不是去当牛郎。”
齐返拉开车门,淡淡地瞥了眼齐新荣,“看不惯?车库还有车,自己开车去。”
齐新荣买的车倒是不少,但他是个红绿色弱——开不了车。
在齐新荣和齐返僵持不下的时候,竹英反复查手表道:“小返,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
“先上车吧。”齐返把胳膊搭在方向盘上。
他既然答应了去,也不想给对方制造难堪。
这场父子硬仗,还得从昨天晚上齐新荣发的短信说起。
[明天晚上吃团圆饭,你弟弟要来,做点人样,别丢老子的脸,不然,滑板店铺的资金一分钱别想拿到。]
一条带有威胁性质的短信,甚至没告诉齐返那弟弟叫什么名字。
凭空多出来个弟弟,叫谁都不好受,齐返本能排斥。
什么狗屁弟弟,齐新荣婚都没结,团你妈的圆。
妈在的时候可都没团圆过。
齐返越想越气,猛地在方向盘上一拍,喇叭声迅速传来。
齐新荣本能一惊,猛然直起身子,头却敲着了车顶。
他破口打骂:“你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随爹。”齐返踩了脚油门,愣是把齐新荣的咒骂声踩了回去。
火车站。
站台内吝啬又稀薄的冷气让齐返差点缺氧,混杂着人们的汗臭味,他连着好几次反胃作呕。
“哪个班次?”齐返试图用聊天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K333。”竹英记熟于心。
齐返抬头,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列车班次,K333已到站。
K字母开头的列车班次,齐返心想,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绿皮车,这将近20个小时的路程,也是够熬人的。
齐返来回踱步,就是为了汲取一些氧气。
在齐返走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竹英忽然递了一瓶酸奶给他,“季知轩他已经读大学了。是我好久没见他了,那孩子,唉,命比较苦,都是我欠他的。”
竹英说得动容,浑身透露着妈妈对儿子的想念和亏欠。
齐返对此无感,他径直离开。
走到旁边吸烟区,从兜里摸出个皱巴巴的烟盒,摇起来晃晃荡荡的,就剩最后一支烟了。
没吸两口,四周来来往往的人开始多了起来,齐返知道,人该出来了。
等待的过程总是漫长,站内又闷又热,热得他扯了扯贴在身上的衣服。
他把烟支贴在鼻腔附近,淡淡的烟草味缓解想作呕的难受。
等齐返抖落烟灰,再次回头的时候,面前意外多了位男生。
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