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洲猜到这便是熬好的青蒿汁,激动的翻身下了床,可不知是这具身体太过柔弱,还是他动作过猛,眼前一阵发黑,四肢酸软,身体瞬间向旁边栽去。
下一秒,一只孔武有力的手搀住了他。
谢元洲勉强稳住身形,只见杨平左手撑着他的腋肘,右手托着盘,盘里的药碗稳稳当当,一滴药汁都没有洒出来。
谢元洲挑了挑眉,杨平的身手竟这么好!他毫不迟疑,侧身伏上杨平后背,“阿平,赶紧背我去给祖母那里!快!快!快!”
这次杨平没有多问,回手将床边一件月白色狐裘披风包裹在谢元洲身上,扣稳手中托盘,腾起身子,便向外奔了出去!
刚出房门,一阵冰冷刺骨的寒风迎头而来,灌入谢元洲衣襟之中,将浑身的热气带走了一半。他生生打了个冷战,连忙将狐裘披风在脖颈裹紧。
杨平步履如风,在亭台楼阁间,左拐右旋,不一会儿,来到一座典雅大气的庭院前。
谢元洲远远就听见纷杂的念经声此起彼伏,走近一看,宽敞的院内,几十名锦衣华服的贵妇整齐跪坐在一排排蒲团上,俱是一脸虔诚的诵念手中经文卷帛。
第一排领诵的是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和尚,他不时敲击着手中铜木鱼。
大夏是个崇尚佛教的国家,从皇帝到臣民都礼佛。所以夏帝才派京中有诰命的贵妇在此念经,为长公主祈福。
谢元洲望着眼前情景,一道灵光忽的闪过脑海。
眨眼之间,杨平已把谢元洲背进了厅堂。
堂内聚集了不少人,似乎正在商议着什么。浓浓刺鼻的中药味扑面而来,呛的谢元洲一阵剧烈咳嗽,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元洲,你怎么来了?”一位样貌儒雅俊逸的中年男子匆匆走过来。此人面容憔悴,双目布满血丝,眼底尽是焦虑和担忧之色。
谢元洲立刻认出来,眼前之人就是原主大哥谢向文,官居正三品的国子监祭酒。
谢元洲是原主父母晚年得子,年龄比他大哥小了十七岁。由于父母早逝,长兄如父,大哥在原主心中一直是近乎父亲的存在。
他忙从杨平后背滑下来,由杨平搀扶着勉强站稳。
他的语气有些激动,“大哥,祖母有救了!”
谢向文一怔,满脸不可置信,“元洲,你说什么?”
谢元洲指着杨平手中托盘上的药碗。
“这便是救祖母的药!”
谢向文望着这碗青色药汁,眼前升起一抹希望。
这时,自堂内又走过来几名绿袍官员,为首之人面容黑瘦,唇下留着山羊胡,一对精明小眼睛紧盯着杨平手中药碗。
“敢问三公子,这是何药?”
谢元洲看了眼‘山羊胡’,原主没有这人的记忆,应该是临近这段时间,他失去那部分记忆里新认识的人。
谢向文接口道:“吴太医所言也是我想问的?元洲,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山羊胡’原来是太医。
谢元洲眼神极快的扫过吴太医身后几位类似着装的人,他们都规规矩矩的垂手而立,不敢多言。
看来,吴太医是这些太医中的头目。
谢元洲将目光收回到吴太医身上,如实答道:“这是青蒿所熬汁液,能够治祖母的瘴疟。”
吴太医眼中掠过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