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完了他又哀,右手抬起捂眼睛,掌心伤疤压着眼皮,挺突兀的。
“微微,我被扒光了站他面前……太难堪了。”
“我可以让他知道我的过去,我跟谁在一块儿过,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又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慢慢说,他都能知道。”陆衡颓丧,“但是现在全乱套了。我不敢看他,他会怎么想我?”
乔微微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游越挖了个坑把陆衡埋里面,他一直没爬出来,也不敢让陈自原拉出来。
谁都可以,但偏偏是游越,陆衡觉得羞耻。
“你让我想想吧。”他说。
乔微微点头。
陆衡把车钥匙交给乔微微,说:“帮我还给他。”
“有话让我带吗?”
陆衡想了想,说:“让他保重。”
乔微微欲哭无泪,“这话我不给你说,你弄得像生离死别。”
陆衡扯出一个笑,比哭还难看。
陈自原不是冒进的人,在陆衡给出提示或者反应前,有些事儿他不能做。
但他也有自己的时间限度,定好了,哪怕陆衡还是闷声不吭,他也跑不了。
陈自原和陆衡跟一股看不见的力量较上了劲儿。
陆衡两天没上班,也没出门,就在家了,干什么事儿老走神,憔悴了。
小早看在眼里不敢问,也不让球球问,比如陈叔叔为什么不来了?
陆衡起锅烧油,炒菜,菜熟了,没香味飘出来,他鼻子堵了。球球搬个小板凳趴灶台上,“舅舅,你是不是没洗菜。”
陆衡:“……”
球球又指指水槽那儿,“肉没放。”
陆衡说:“没事儿,肉另炒,拌进去吧。”
挺新鲜的吃法。
球球摸摸肚子,“今天早上的面没放盐。”
陆衡关了火,没招了,“我让何阿姨来。”
球球拍掌:“好的!”
又问:“陈叔叔来吗?”
陆衡一怔,鼻子立马泛酸,“他不来。”
球球挺失望,说哦。
其实陆衡也失落,他烦躁,转身回卧室。
两天了,陈自原不打电话,没有信息,但每天早上八点,花店老板准时送花到家,除了玫瑰什么都有了。
今天早上来的是月季。
有一张卡,上面写了一句话——
当城市遍地玫瑰,诗人用月季歌颂爱情。
这句子手写,字体飘逸。
陆衡盯着看很久,似乎明白什么了。
花店老板离开前,笑着对陆衡说:“祝你生活愉快。”
“你也是,”陆衡说:“生活愉快。”
陆衡画陈自原,五官笔锋很流畅。太熟悉了,尤其双唇,陆衡体验过,下笔的感觉更好。他以前画黑白素描,简单几笔,有种纸片人的虚幻感,现在上色了,所以特别真实。
陆衡拉上窗帘,不开大灯,一盏幽黄的台灯点起,把书桌物件杂而不乱地堆放好。他无所事事,又画陈自原。
这张画里陈自原没穿衣服,也没有裤子。
人体画很常见,画者不会觉得羞涩,在他们眼里,裸体模特跟苹果没有区别。但在陆衡这儿不一样,模特是陈自原,所以他只敢关起门来画,并且靠想,脸红心跳。
那事儿发生到现在,陆衡只能以此行为排忧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