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衡尴尬地笑了笑。
在旁围观的一位大姐心态不错,她哄好了孩子,估计还想哄哄陆衡,她觉得这位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帅哥被吓傻了,于是嗓门一开,乐呵呵地说:“徒手接白刃,真大侠!”
陆衡睁大眼睛抬起头,惊呆了。
陈自原笑着点头,“嗯,对,大侠。”
陆衡的汗都要下来了,他也笑,嘴角是干巴的,不自然,想看又不能看陈自原,自己的手还在他那儿,于是想抽回来,硬是抽不动。
陈自原放下酒精,换了碘伏,他的消毒工作井然有序,很到位了。
“那个……”陆衡终于感受到了药物刺激伤口的疼痛,“陈医生,这小伤,不用这样。”
陈自原眼皮不抬一下,不疾不徐地说:“伤不分大小,谨慎些总没错。”
这话从医生嘴里说出来,陆衡还反驳不了:“……哦。”
陈自原又说:“其实你这伤再深一点就不能在我这儿处理了,得去外科。”
陆衡清楚自己的性格,特拧巴,能发信息说的事情绝不打电话,他朋友说他有病,心里的毛病。不过这现象近几年缓解很多,毕竟工作了,遭受过社会的毒打,他深刻认识到有些事情如果不亲自用嘴沟通,光文字面呈现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他眨眨眼,还是紧张,一时半会儿压不下去,然后脑子一蒙,脱口而出问:“儿童医院的外科收治成年人吗?”
“你不一样,制止医闹的英勇事迹不出五分钟就能传遍整个医院了,”陈自原笑了笑,说:“我打个电话,你可以走后门。”
他们俩聊着天,没怎么对视,这让陆衡放松很多,尤其陈自原那一句你不一样说出来,不刻意,又挺风趣。他把话题往刚才的事件上引,不至于陆衡把天聊死。
“哪儿算什么英勇事迹,陈医生抬举我了,”陆衡抿抿唇,眼尾小幅度往上一撩,笑得很柔和,“挤在门诊的都是老弱妇孺,而且一个个都焦虑,我一大男人,不做点什么显得怂。”
“嗯,不怂。”
声儿太轻了,陆衡没听清,往前凑了一点,“什么?”
陈自原在伤口上涂了药膏,纱布包扎好,最后他把陆衡的手还了回去,“一个星期别碰水,我这儿还有支没拆的药膏,你拿回去涂,前三天最好每天换次纱布,如果方便的话你可以来医院换。”
这包扎的技术正经挺好的,陆衡细长的手指从白色的纱布中露出半截,有一种说不出的破碎感。
他自己搞设计的,此刻的职业病犯了,连带着看陈自原他都觉得充满艺术性。
“我自己可以换,专门为这事儿跑医院,浪费医疗资源了。”
陈自原摘了手套扔进垃圾桶,他微不可见地点头,一切点到即止。刚才的冲突好像没有影响陈自原的情绪,他继续接诊,刚要叫号时,突然想起了什么。
“这位先生。”
陆衡没听见陈自原叫他,他跳下诊疗床,快走出去了。
陈自原又叫了一声,“大侠。”
陆衡一愣,反应过来这是在跟自己说话。他回头,“还有事儿?”
陈自原轻蹙一笑,“我没什么事儿,你一个人来的?”
含蓄又直白地暗示。
陆衡刚肾上腺素飙升,脑子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