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的时候，感觉手上原本轻巧的枪支都变得沉重了几分。

莫里瓦尔觉得这种感觉不是同情，而是共情。

一想到要是别的族人像自己以前一样轻易地杀掉中也或者童磨，他完全无法接受。

要是多弗……死在外面的话……

等到回去之后，还是让女仆长去看看多弗过得怎么样好了。

身为原本高高在上的天龙人却坠落到了谷底，少不得得有很多见不惯他们的人想去踩一脚。

时隔了将近两年，莫里瓦尔觉得自己之前确实做得有些过分了，他似乎能够明白为什么那一天多弗会跟着他的父母离开玛丽乔亚，这种事情也是无可奈何的。

可是，多弗到底和自己已经不是一路人了，而且多弗肯定恨死自己了……啊，这样一想想，他也讨厌多弗的。

莫里瓦尔绝对不会喜欢一个讨厌自己的家伙。

「你不是说昨天鬼舞辻无惨已经在这周围询问过路人了吗，怎么还不来，我都要痛死了。」

昨天系统又一次检测到了鬼舞辻无惨的坐标，他在周围徘徊了一圈，又悄然离去。

为了防止无惨突然出现，系统把莫里的身体调整到了病弱状态。

太久没有感受到那种体虚的感觉的莫里瓦尔，昨天一晚上都没有睡着，今天已经是一张惨白的死人脸了。

要是这样再多来几次，他真的会发疯的。

不过好在今天鬼舞辻无惨又出现了。

【您再忍一会儿，他大概今天晚上就会来了，您不用伪装，就平常的模样面对他就行，但是也不能太没有礼貌，他脾气很火爆的。】

年幼的孩童盘腿坐在缘侧边，身上披着一层薄被。

他的头发因为太久没有剪，已经长到了肩侧，用了一些软化的药物和染黑的药膏，把原本卷曲的粉发弄得又黑又直。

黑发黑眸的样子，加上产屋敷式的妆容，已经和他们家的座敷童子有五六成相似了，看着精致中有几分渗人。

莫里瓦尔端着盘子里的蜂蜜蛋糕，艰难地下咽。

身体不好之后吃什么都不香了，亏他今天让蝶屋的女孩子去帮他排了长队买了这么多有名作坊的蛋糕。

他现在完全是味如嚼蜡，每一口都尝不出味道。

不会是系统这家伙在耍他吧，明明可以等他把蛋糕吃完再让他变成现在的状态的。

莫里瓦尔越想越气，偏偏身子现在弱，跳不得又吼不出声。

——系统一向很会忍气吞声，骂它就像一拳头打在棉花里面，完全无法发泄他的愤怒。

他鼓着脸抬手一把推翻了矮桌上的茶和点心，陶瓷摔碎在地上，一地的狼藉。

“大人，医师先生来……了哦？”

磨磨子笑意盈盈的从门口带着无惨来到莫里瓦尔房间，刚刚转过回廊就差点被茶水淋到足袋上。

莫里瓦尔抬起头，和鬼舞辻无惨对视上了。

“我失礼了……咳咳。”莫里瓦尔僵硬着脸，心里暗骂了系统和童磨两句。

鬼舞辻无惨并没有生气，在他看来，莫里瓦尔简直就是年幼版的自己。

——连摔东西的姿势都是那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