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就是这般好,只要你细细张罗,遍地都是能吃的,不愁家里没个吃喝。
叶溪又去挑了些水浇了菜园子,天太干了,连种的菜也被晒得焉搭搭的,浇了几次水也是没见长,怕是得隔上两天就要浇一回,不然菜晒死了,可没吃的了。
浇水的时候,厘哥儿来串门子了,他和李习自从开了猪肉摊子,是忙的早出晚归,三天两头见不到一回的,也不像以前那般经常来寻叶溪说话了。
如今他家终于攒够了买摊子的钱,可算是能松口气儿了。
隔着菜园子的篱笆,厘哥儿唤他:“溪哥儿,你也在浇园子么?”
叶溪用长水瓢浇着菜,看见他后笑道:“哟,你可是有好长段时间没来寻我了,最近猪肉摊子生意可好?”
厘哥儿叹了口气,“算是能糊弄过去吧,最近毛猪不好收,猪肉又涨了些,李二整日早出晚归的,也是有些发愁。”
叶溪:“可是干旱的原因”
厘哥儿点头:“是嘞,一个月没下雨了,整日又炙阳烤着,地都晒裂了,瞅着今年地里庄稼算是快荒了,十里八乡的都心里急呢,怕卖了猪没个吃食,都只能留着自家吃,毛猪难收,肉价自然就涨了,镇上人家都不大舍得割肉吃了。”
叶溪叹了声:“日子难过,农户人家最怕遇上这些荒年了。”
厘哥儿瞧他浇了半天了,喊他:“你还挺着肚子呢,别浇了,快出来我替你就是了。”
叶溪将最后半桶水泼了出去,笑道:“我身子还利索呢,做这些不碍事的,胎稳着呢。”
浇完水,叶溪便带着厘哥儿回院儿里去坐着唠话,端出来了一盘红薯油饼给他打发嘴。
是叶溪用红薯切成丝儿,和进面浆里然后用油炸的,红薯丝被炸的香脆,一咬就嘎嘣响,嚼着香得很。
厘哥儿吃了一整块儿,“还是你家日子好过,如今干旱,我家本就是不指着地里庄稼为生,只种了三四亩地,要是收成不好,怕是冬天要缺粮了,我阿娘担心,这些天都是用粗面混着野菜做的饭,顿顿野菜团子吃的我真是肚子里没个油水,晚上都在磨牙呢。”
小时候他还常吃野菜馍馍,粗粮馒头,可日子渐渐好起来,已经有好些年没挨饿了,乍然再吃回那些去,也是肚子难受,嘴里没个味儿。
叶溪便去灶房给他捡了些辣酱咸菜出来,“你拿着回去下饭,嘴里也能多个味儿。”
厘哥儿高兴道:“那便谢过了,我家的咸菜手艺不如你,吃着哪有你做的香!”
叶溪整日都在围着家里吃食打转,唯恐缺了口吃的,家里的腌菜坛子就摆了七八个,辣酱也是磨了好几坛子,便是匀些给厘哥儿,剩下的也是足够他和林将山吃的。
厘哥儿又道:“你怕是不知道,镇上之前的粮价就涨了好些,如今天旱,没人愿意卖粮了,粮铺子的价钱又往上窜了一大截儿,那些镇上的妇人小哥儿都提着篮子去买粗粮了,红薯土豆南瓜这些以前没人爱吃的,如今也是涨了两倍价钱,瞧着还要涨些,只怕秋收后,真是要闹荒了。”
叶溪点了点头:“是怕乱起来,也不知道朝廷到时候怎么管,我们横竖就团在村子里别乱跑就是了。”
厘哥儿也是怕,“我给李二说了,再卖上一段时间的肉,然后就先别出摊子了,怕镇上乱了,若粮价一直这么涨下去,定是有大半的人吃不上饭的,可不就要闹起来么。”
天快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