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局如心局,这棋局说难,却也不难——”沈怜枝煞有其事地说完,又搓了搓手,“这下棋需静心,瞧潘兄这心浮气躁的,可先别下了,有什么烦心事,不如说予老弟听听?”
“也让老弟,帮潘兄排忧解难一番。”
“还能有什么事儿。”那潘老爷一扶额,心烦意乱的,“还不是后院那点事——陪了这个,这个吃味,那个吃味了要哄,另一个又不高兴了,说这说那的,勾心斗角,好像恨不得我休了另外一房,这一房才高兴!”
这些话憋在潘老爷心中已是很久了,只是男儿志在四方,为了这档子事茶饭不思,实在有些丢脸,是以一直憋在心中,今日在沈怜枝面前,一吐为快,心里好不舒坦——
“我说这些话,叫沈老弟见笑了。”潘老爷无奈地摇了摇头,“瞧沈老弟这般一表人才,定然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怎会被后院拘着……”
“…嗯?”潘老爷忽然觉得有些奇怪,“沈老弟,怎么忽然不说话了。”
“哈…哈哈……”怜枝干笑,“这个……不瞒潘兄,这个…我……实则早成了家,家中已有两位夫人…”
“呦!”这可叫潘老爷惊住了,“怎么从不见你提起过呢?”
“这个……现在不是说了嘛。”
“诶……”那潘老爷闻言有摆摆手,“可你不懂我,像沈老弟这般风流倜傥之人,后院里头的怎敢造次,可怜我啊……”
他十分感慨:“家中两位夫人,大夫人与我青梅竹马,是我的发妻,成亲前温柔似水,只当这位姐姐是个可人儿,成亲之后呢……”
潘老爷无奈地摇了摇头:“看似贤良端庄,却心机深重…诶,不提也罢。“
“二夫人是个异邦女子,是我做买卖时认识的,起先两人相看两厌,不知后来却怎么看对眼了……二夫人虽没大夫人这样表里不一,可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是个一点即炸的炮仗,恼人的很呢!”
“沈老弟,你说说我这……”潘老爷说到一半,转头向沈怜枝,却见沈怜枝脸色微妙,一双眼珠子也不安地闪动,当即有些疑惑,“老弟,你这是怎么了……”
“哈…潘兄,这个,小弟忽然想起府上还有些要事,这棋局留着下回再解吧,这个…小弟先告辞了!”
“诶!沈老弟!”潘老爷朝着沈怜枝伸出了手来,可沈怜枝跑得奇快无比,一眨眼便没影了。
***
沈怜枝回到府邸上时,门口已站了人。
“呦,棋下完了。”斯钦巴日抱臂倚在那儿,冷冷哼了一声,“还真有闲情雅致。”
“成天不是往这处奔就是往那处跑,每一天安生的,你这心里头,究竟藏了什么腌臢事!”斯钦巴日一瞪眼睛,疾言厉色道。
沈怜枝皱着眉头将他推开,“少站在这儿挡道,吵死了。”
斯钦巴日闻言更来劲了,“你什么意思,你嫌我吵了?好啊,你见着我就没个好脸色,你见了谁有好脸色,你那个叫的亲亲热热的潘兄?沈怜枝我告诉你,一个陆景策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你要是敢再将什么乌七八糟的人带回来,我……”
“你干什么。”沈怜枝睇他一眼,“你要我的命啊?”
“我死给你看!”
怜枝愣了愣,扑哧一声笑出来,正欲调笑他几句,却被一道轻缓的男声打断,“怜枝。”
沈怜枝侧首看去,却见陆景策正端着一叠青葱油绿的炒菜心,他对上怜枝的目光,冲他柔和一笑,“你回来了啊——吃饭吧。”
“今日的棋下得如何?赢了你那义兄么?”他走过来,自然而然地牵起沈怜枝的一只手走进屋内,沈怜枝任他牵着,轻声应他几句,斯钦巴日看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简直是连后槽牙都要给咬碎了。
那桌上菜式琳琅满目,怜枝没用早膳便出去了,饿了一个早上,人都快饿昏了,此时急急地去舀了碗鸡汤喝,鸡汤鲜美,怜枝双眼发亮,“你的手艺真是愈来愈好了。”
陆景策垂眸一笑,垂在一侧的手指轻轻动了动,怜枝发觉不对,眼疾手快地捉着他的手放在眼前,那手背上好大一个血泡,“怎么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