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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亲,他们就有一辈子——一辈子这么长呢。

陆景策这样想着,心中当真是好受了不止一点,他居然被这些念头弄得心里很柔软,蓦然的很思念沈怜枝,于是坏了规矩,又朝着椒房殿处去,想先去看一眼沈怜枝。

谁知远远的却见椒房殿外守着一大群宫人,陆景策焦急的步伐稍顿了顿,一颗心猛的一沉,他拨开那些颤颤巍巍的,脸色惨白的宫人,往殿内走去——

殿内床榻上坐着一个人。

这个人穿了一身红衣,盖着盖头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儿,陆景策猛吸一口气,轻笑,“怜枝……”

人不应他,陆景策走过去,一步接着一步……他遽然抬手,掀开了那人的红盖头——

力道太大,盖头下的人往边上一躺,头颅骨碌碌地乱滚,滚到某个小宫女脚边,那宫女尖声大叫,陆景策垂放在身边的手颤抖着,他喝道,“叫什么!”

“不过是个纸人而已。”他压声道。

沈怜枝不见了,还用个纸人来浑水摸鱼。

他又跑了。

第99章 龙虎斗(上)

“嗬……嗬…”柳荫遮蔽的一条小道中,一着紫色团领窄袖的小太监正步伐匆匆地奔跑着,疾步时不住左右晃首,似是十分惶急。

“啊——”那小太监脚下一斜,竟然一脚踩空,头上的巧士帽歪在一边,显露出一张眉目清俊,面庞白皙秀美的脸,原来这作太监打扮的人,竟然是沈怜枝。

怜枝这一跤摔得狠了,眉头紧拧着又龇牙咧嘴的,膝盖骨处传来了钻心似的剧痛,沈怜枝抓起巧士帽,咬着牙硬撑着站直了。

他就拖着这条伤腿,一刻也不敢停歇地往前奔去,时间紧迫,怜枝一想到届时陆景策瞧见床上那纸人的面色就想笑,今日他可算是狠狠将了陆景策一军。

此后要是一别两宽那也就罢了,陆景策那样睚眦必报的人,定像吃了只苍蝇,偏偏又吐不出来,恐怕得恶心个一辈子,到死都忘不了……可若是被他抓到么……

那么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是以沈怜枝不得不玩命似得逃,他拿不准陆景策会什么时候发觉,是快是慢,全凭运气,怜枝跑出了小道,穿到了一处宫墙边上——

这宫墙高得几乎要延伸到天边,可怜枝却不往上走,反其道而行之,他直截了当地将脑袋上碍手碍脚的巧士帽一扔,而后一躬身,撅起屁股要将面前杂乱的狗尾巴草给拨开。

指甲缝里布满尘泥,可怜枝的双眼却愈来愈亮,直到丛生的杂草被完全拨开,可也在这时,怜枝的笑容猛得一下子僵在脸上。

那个隐蔽的,先前怜枝百般嫌弃的墙洞。

竟然被堵死了。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怜枝面上血色如潮水般褪去,眉眼间再不见先前的喜悦,他的手脚骤然变得冰冷,整个人遏止不住地发抖,怜枝的脑海中只盘旋着一个念头……

陆景策知道上一回他是从这儿逃跑的。

这也代表着,陆景策猜得出他会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