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明白了,弦外之音。
“等它好全了,便不会再这样难受了。”
第94章 浅疤
斯钦巴日为怜枝磨了根拄拐。
甫一递到怜枝手中时,不难想象遭了嫌弃,怜枝摩挲着拄拐被磨得光滑锃亮的拄身,“拄着这个,像个耄耋之年的糟老头子。”
“那是不要了?”斯钦巴日作势要将那拄拐收回来,又被沈怜枝急急拦住,两只手一同发力止住他的动作。
“诶诶!”怜枝将那根拄拐抢回来,“谁说我不要了。”
“怎么想到做这个?”怜枝发问道。
“你不是嫌我老缠着你,有了这个,倒也不必叫我时时都守在你身旁了。”
如今的斯钦巴日事事以他为先,沈怜枝要什么,斯钦巴日就没有一件是不依着他的,真是“伺候”的尽心尽力,平时还要哄着他,哄着他喝药,乖乖地挨针——
林术以针灸之法为怜枝医治,卓有成效,偶尔沈怜枝也能朦朦胧胧地看见什么,只是一晃而过,并不长久。
可只要能看见一会儿,也意味着怜枝这双眼睛还能好转,这也算给了沈怜枝几分希望,否则就算斯钦巴日说破了嘴皮子,他也是无法从绝望中脱身的。
林术要去山上为怜枝寻一味药,只是仅凭他一人,要费的功夫却不少,带上斯钦巴日便事半功倍。
他不在时,沈惠宁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照看着他,为怜枝做根拄拐,他也能去做些自己爱干的事儿去打发打发时间。
沈怜枝爱做些什么?无非是舞文弄墨奏琵琶,只是他什么也看不见,写不了什么字,便只剩了个奏琵琶,怜枝的琴技已达出神入化之境界,哪怕闭着眼睛,那琴音也如行云流水,清脆悦耳。
是以斯钦巴日每每回来,则能听到屋内传来的乐声,今日亦然。
斯钦巴日肩上还架着只野兔子,预备今儿夜里烤兔子吃,他心想沈怜枝日日吃那些个苦兮兮的,清汤寡水的药膳,嘴里都要淡出个鸟儿来了。
那么来只香喷喷的烤兔子,定叫他吃得心满意足。
这样想着,斯钦巴日唇角不由轻勾,亟待他推开屋门时,那拂在门扉上却忽然顿住,里头的乐音如同流水般自门缝处流泄出来,落在耳边,很熟悉。
斯钦巴日记得那是沈怜枝曾在草原时奏过的曲子,叫什么……什么…关雎。
他听到怜枝在屋里唱,嗓音宛转,“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
“窈窕淑女……”将尽时,他的声音忽然降了下来,乐音也戛然而止,而后便是琵琶放下时丝弦轻颤的嗡鸣,那声音像是极力压制的哽咽,隔了一层轻纱一样的落寞。
他又记起什么了?
斯钦巴日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等屋里全然寂静无声后,斯钦巴日才推门进去,沈怜枝下意识的循声转过头,他看不见,是以大概没发觉自己眉眼间尽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