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啊,大王……我不知啊……”沈怜枝的泪水顺着面庞滑下,浸湿了斯钦巴日的指缝,“我…我与表哥之间清清白白。”
斯钦巴日认定了沈怜枝昨夜离席后见了陆景策,此时思绪逐渐清明,他已记起昨日阏氏退下后没多久陆景策也借口醉酒出了穹顶。
见沈怜枝还不说实话,斯钦巴日面色愈发阴鸷恐怖,怜枝知道是糊弄不过了,只好哭泣道:“昨夜回王帐时半路遇着了表哥,我吃醉了酒,只觉得身子发冷,便借了表哥的衣裳取暖……这才,这才……”
他擦着泪,说话间又小心地抬眸瞟了斯钦巴日一眼。斯钦巴日沉着脸不说话,怜枝也拿不准他心里在想什么,故而话音愈来愈轻。
“既然如此,昨日你为何不解释!”斯钦巴日冷道。
怜枝喉结上下滚了滚,斯钦巴日面色虽未变化,可手上力道却撤去了不少,怜枝稍放下心来,极力稳声道:“这…这不过是芝麻大的事儿,又何必去提它呢?”
“若你二人之间无私情,那陆景策又何必这样护着你!”
“表哥与我自小一起长大,手足情深,何来私情一说!”此时怜枝逐渐沉静下来,他知道自己愈慌张,露出的马脚便愈多,“我冤枉啊!”
说罢便奋力推开斯钦巴日侧身拭面,斯钦巴日好些日子没见着他哭成这样,恼怒过后,便很心疼,“好了…好了……你与他之间,真的清清白白?”
“你还不信我?!”怜枝转过头瞪他一眼。
斯钦巴日见他理直气壮,只差指天画地赌咒发誓,堵在心头的那口气儿松了松,他面色稍霁:“信你,信你。”
他凑到沈怜枝身边,怜枝踟蹰片刻,罕见地抬起手臂抱住他,沈怜枝将脑袋靠在他肩头,言辞恳切:“大王别再说这样的话……我是你的阏氏,又怎会与旁人牵扯到一块。”
“大王这样不信我,真叫人心里难过……”
他哭得可怜,斯钦巴日将他拥入怀中,垂首吻去眼角的泪花,而后一路流连至耳畔,“行了,我不说就是了。”
怜枝听他这样说,心上那块石头总算落地,埋在他怀中闷闷地“嗯”了一声,斯钦巴日则将下巴搁在他肩头,手掌隔着抚弄他的脊背。
他动作轻柔,可面上却一丝笑意都没有。
***
此后几日也没再见斯钦巴日提起陆景策,沈怜枝起先提心吊胆,之后也就彻底放下心来。
只是他仍高兴不起来,要不了几日陆景策便要离开草原了,怜枝心里,终归还是不舍得。几次想出王帐去找陆景策,只是每每走到半路便止住了步伐,垂头丧气地打道回府。
这日斯钦巴日回来,兴冲冲地将沈怜枝给拉了出来,怜枝被他弄得满头雾水,任他牵着自己——斯钦巴日将他拉至一匹骏马前。
那马生得威武漂亮,通体雪白,四蹄乌黑,垂着脑袋,一双澄澈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怜枝,怜枝伸手在它脑袋上摸了摸,由衷叹道:“这马好生威风。”
斯钦巴日侧首注视着他的脸,见怜枝面上浮现出笑容,自己也跟着勾了勾唇,“喜欢吧——这是你的马。”
沈怜枝美目圆睁:“我的马?”
“对,你的马。”斯钦巴日道,“你来驯它。”
怜枝闻言往后退一步,又面露骇色:“我…我来驯它?我怎么驯它!”他连马都骑不利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