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没了桎梏,却没发狂,反倒是乖顺地趴在大夏贵族身侧。贵族伸手抚了抚它的头,忽而抽出身上的鞭子,“豁啦”一声甩在虎边,尘土飞扬,他喝道:“起!”
这虎竟也听他的话,坐了起来,那贵族的鞭子也不停,不住地抽在它身侧,口中又不断念道:“跑,跑,跑!”
鞭子赶在虎身后,虎成了马,被鞭子赶得脚下生风,空长獠牙利爪,贵族紧跟在它不远处,将其赶至篝火边。
虎停了下来,他便将鞭往前一甩:“跳!”
众人屏息凝神,皆暗忖它这回恐怕不会再听话了,谁知那虎没有片刻犹豫地纵身越过篝火,没叫那火焰烧到它一撮虎毛,显然是不知做过多少回了。
萨仁惊叹道:“这哪是虎?简直比大王的塔拉(鹰名)还听话——!”
贵族接连着来回赶这虎跳了好几回,赶得连斯钦巴日都看不下去了,“行了,这虎血性全无,已算不得是什么虎了。”
那贵族便如方才一般将虎赶了回来,可就在这时!变故突生——夏人的鞭子不知怎得落在了虎屁股上,虎痛得长啸一声,陡然发了狂。
情急之下,贵族一鞭子抽在老虎脑袋上……威慑不成,反倒是将老虎抽偏了头,虎摇了摇脑袋,一双凛然虎眼忽然定在前方不动了,而后长啸着扑来——
正是斯钦巴日所在之处!!
斯钦巴日眸光一凛,俯低身子握住别在腰间的弦月弯刀,只是还不等抽出,那虎又不知怎么的变了方向,朝着斯钦巴日身侧的怜枝扑来——
虎几乎扑到了他面前,怜枝能清晰地闻到那血盆大口中令人作呕的生肉血腥气,他僵硬在原地,连逃都不知往何处逃,也在这时——
一股馥郁的甘松香罩住了他,怜枝面前覆上一片柔软的衣料,眼前一片昏暗,什么也瞧不见。
而后他便听闻虎的痛啸声与刀锋划过骨肉的豁然声响……一直面色沉稳的陆景策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拔出了配件,长剑一挥,只往那猛虎咽喉处刺去!
那虎立即扭转头颅躲过剑锋,张口要往陆景策手腕咬去,陆景策立刻往后一退,转手将剑刺向虎目,长剑刺入之时虎啸凄厉逼人——
只因它被刺穿眼睛的同时,另一柄弦月刀自下而上地扎透他的头颅。
长剑与弦月刀交错,那虎还没死透,仍在垂死挣扎,使得两柄刺穿它骨肉的利器嗡嗡作响,好似在隔空交锋。
虎抽搐着不动后,二人才将剑、弯刀拔出,豁然拔出的那一瞬间带出一大串殷红的血。
那将虎带上来的夏人自知坏了事,面如死灰地跪下了,膝盖磕在草地上,“噗通”一声,这一声引得低头拭剑的陆景策抬眸瞟了他一眼。
不知为什么,那夏人哆嗦得更厉害了。
沈怜枝惊魂甫定,如同溺水之人攀浮木般紧握着表哥盖在他面上的大氅,陆景策将剑放下,侧身要去抚他,“怜枝…怜枝?你怎么……”
在他触及沈怜枝的前一刻,另一只手将不住冷颤着的怜枝给抱住了。
生死一线间,沈怜枝连哭都哭不出来,下意识地偎依在紧拥着他的斯钦巴日怀里,“大王…”
“大王……”
陆景策垂在半空中的手僵硬一瞬,而后若无其事地收了回来。
只是那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