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本该洁白如玉,却遍布很多伤痕,有新伤有旧伤,看着有些狰狞。

阿梨怯怯地垂下眸子,肩膀轻轻颤抖,看上去很是回避这个话题。

云虞皱了皱眉:“那些小孩打的?”

阿梨摇了摇头,她不愿意说,云虞也不打算追问。

她挤了点沐浴露给小孩抹上,动作本能的放轻了一些。

气氛一时沉默,阿梨小心翼翼抬眼:“你在生气吗?”

云虞眉毛微动,就听女孩声音带着一点委屈的哭腔:“是院长……”

云虞蹙眉,端详着她,见她眼神似乎很是畏惧:“她为什么要打你?”

阿梨咬了咬唇,语焉不详:“因为,因为我不听话。”

云虞暂时按捺下心头的疑惑,她眸光突然一凝,语气费解:“怎么还越洗越脏了?这水……”

淋浴喷头洒下的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红色,先是淡淡的红,后来颜色越来越深。

阿梨垂着眼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惊恐地缩在墙角。

云虞沉默片刻:“你们这里的水质不太好啊,回头我向院长投诉一下。”

她站起身来,缓缓抬头朝上看去,猝不及防看到了想自戳双目的一幕——

天花板上趴着一只血淋淋的怪物,那怪物生的如同小孩一般,但浑身血肉模糊,像是被活活剥了一层皮似的。

它的四肢像是爬行动物一样,有着一层薄薄的蹼,促使它可以牢牢吸附在天花板上。

见她看过来,怪物眼里闪过一丝兴奋,舌头顿时伸出老长,简直像蜥蜴成了精。

云虞只恨眼睛为什么不能自动打码,她冷静地关掉花洒,并且将浴巾摘下给阿梨裹上,嘴里迅速道:“眼睛闭上,以下血腥暴力的场面未成年不得观看。”

阿梨睫毛颤了颤,攥住浴巾听话地闭上眼。

隔间就这么大点地方,躲也没地儿躲,她要是躲了,身后就只有一个阿梨。

再次确认四周没有趁手的工具之后,云虞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她一脸麻木地心想,早知道就该把那电锯随身带着,看她不把这恶心玩意儿的舌头锯成一截一截!

那柔韧性极好的舌头很快来到面前,直逼云虞的面门,看上去竟想直接刺穿她的脑袋。

她忍着恶心,一把将舌头狠狠拽在手里,触感黏腻湿滑,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这手怕是不能要了。

小怪物猛然一震,绿豆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震惊。

正常人下意识的反应都是惊慌躲避,她怎么还直接上手呢!

她不嫌脏吗?!

它本能的察觉到危险,想抽回舌头,云虞却没给它这个机会:“恶心完人就想跑?”

她将舌头在手腕上缠了几圈确保它不会跑掉,然后抓住狠狠往下一扯,“你家大人没教过你不能偷看女孩子洗澡吗?”

阿梨悄悄将眼睛睁开,看着云虞的背影,瞳仁又黑又亮。

小怪物吃痛地发出婴儿啼哭的尖叫,整个身子被拽了下去跌在地上,还没来得及惊恐,就听那女人颇有些嫌弃地道:“近距离看好像更辣眼睛。”

“……”

你礼貌吗。

它本来就只适合躲在暗处远程攻击,实际上本体脆的不行,当即尖叫着四处乱爬,想挣脱她的桎梏。

“发生什么……”薄斯屿匆忙进来的时候看到满地的血手印,整个一案发现场,顿时心凉了半截。

然而一抬头,就看见云虞悠哉悠哉在遛狗。

遛狗还牵着绳,怪有公德心的。

等等……澡堂里哪来的狗?

他不确定地再度看了眼地上那团不明生物,不对,那好像不是狗,所谓的绳子,是那东西的舌头。

怪不得叫的那么惨。

薄斯屿脸色复杂走上前,眉眼掠过一抹嫌弃:“这是个什么鬼东西?”

“不知道。”云虞咬紧了牙,“你来的正好,这东西力气怪大的,快帮我按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