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
少年还?是?那样望她,眼里凝着晶莹,又轻轻地摇头。
他想自己该好好回答她,但他真不知道说什么。他感到?割裂。乖巧听话的他、不停流泪的他。他为自己的不乖不听话道歉,解释却要由那个?一直哭、惹人嫌的他来做。他不想做。因为需要解释的原因是?,他没能做成主人要他做的事?,心里好难受。
惹人嫌只想哭。阿霜欺负了他。她这?样欺负他。
这?一切,怎么说。
不如不说。反正不重要,无所谓,她怎么理解都可以。
衔烛坦然地对她笑,想把这?件事?揭过去。
少女却捉着他的耳朵不松手。
方别?霜更看不得他溢着眼泪弯起的眼。
他一定错解了她的意思?。虽然匪夷所思?。她让他亲她,能是?什么意思??
小和尚要她直接问他本人如何爱他,她当?时便想起,其实?早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就告诉过她,真的喜欢他,要用力地亲他、不吝啬地夸他,紧紧地抱他。
她知道光这?些一定不够。所以她允他亲她,难道不是?更好吗。
他到底怎么理解的?难过成这样。
“我?喜欢你,才要你亲我?。”方别?霜全都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俯身亲他的眼睛、眼尾,声音有点抖,“你最漂亮,最好,我?最喜欢你了。你不要哭。”
又咸又苦。少女抖了抖。好苦的眼泪。她从未尝过这?般浓郁难消的苦。
他竟会有这样的味道。
从舌根一连苦到?心脏,接连苦遍全身。她整个?人都难受起来。
水中人竟没有多余的反应,只默默地承受。
她被苦得不行,他忽然开口?了:“谢谢主人。”
她停下了。
他顿了顿,接着道:“不用这?样,待自己。我?会没事?的。”
方别?霜撤开身,愣愣地盯他。
眼珠从左往右颤一下,又颤回去。细长的眉聚拢起,像一笔画皱了峰部的远山。
呼吸屏着,抑在胸下不发。
好像很不能明白他的话。
衔烛轻缓地拿下她的手,笑了笑:“伤都会好的,我?真的不会死。”
不知她是?从哪天起看到?了他的伤。她心那么软,见他的伤口?一直不能愈合,这?些天一定非常担心。他知道的,她从来,也根本,就不是?什么虚伪自私的人。她的心甚至比任何人都要坦荡,都要柔软。
方别?霜的眉越皱越深。
“你觉得,我?是?想救你,才做这?些。你这?样觉得?”她口?吻一下冷了。也许是?因为刚才一直屏息,才说一句话她的胸膛就明显地起伏了几次。
她突然很恼,很烦,很急躁。也很难受。
吸气的速度完全赶不上心肺耗气的速度。
好气人。
气死了。
不等他说话,她推开手,脚步即刻往后转。她不管他了。然而转了脚没用,身子还?固执地立在原处。
她就没能走掉。
她回视这?条空有美?貌的笨蛇,扭个?头的功夫,眼泪竟就掉出了眼眶。
“你根本不明白我?!”
方别?霜冲他吼出来。
堪堪吼到?“不”字,剩下几个?字全被哭腔扭曲了音调。
铺天盖地的委屈压倒了她的理智。她来不及细究自己干嘛要冲他发脾气。她竟想到?姐姐方问雪。她那个?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姐姐,从小就爱这?样跟人耍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