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此,便难为了她这个不常走夜路的人,尽管前面有陆清远打着手电带路,荷荔还是一不小心被路上的碎石拌住。
明明背对着她的人,却神奇地在她摔倒的前一秒伸手扶了她一把,之后,他不由分说拿下她左肩上的器材包,背在了自己身上。
很绅士的行为,她这样注解他的教养。
傍晚喝的苏里玛好像在这一刻开始上头,唇角无意识的翘了翘,做决定完全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她伸手,一把拉住陆清远的袖口,小心翼翼地试探:“我怕黑。”
声音很轻,但抓得很紧。
预想中,他或许会大力甩开她,毕竟已经帮她卸下了身上的设备包。
但事实上,寂静夜色中,与月光融为一体的男人只是沉沉看她几眼,之后,转回身,朝前走。
他没有甩开她。
这个认知,令她心情无比愉悦。
笑意一点点跃上眸底,荷荔弯唇,跟上前面的人。
……
来到观星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大家各自守在一个角落,架好自己的设备,等待冬季银河的升空。
陆清远卸下肩上的器材包递给她,荷荔道了声谢,之后,安静摆弄她的三脚架,过程里,听到旁边一对年轻情侣在讨论:
“希望我们运气好一点,银河、流星、日出,都在今晚集齐。”
他女友附和道:“很美好的设想,我也想,这样才能不枉我们自驾六个小时来到这个地方。”
“就是说呢,来这的路可真难开,就那段山路,回去不行我们在当地找个司机吧,我现在想想还有点心有余悸呢。”
“好呀,听你的。”
周遭安静,小情侣的对话很快结束。
没了声响,荷荔心莫名就有点慌,其实来时路上那段胡扯也不全是假的,她是真的怕黑。
于是侧过脸,小声同陆清远说:“我小时候在乡下姥姥家长大,那个时候的晚上,一抬头,就能看到漫天繁星,姐姐特别喜欢看星星,也喜欢教我认星星,但她比我聪明,我总弄混那些星星的名字,有时候就会很沮丧。”
记忆回溯,她好像又当面听到了姐姐的夸奖,那是她无比怀念的过往。
女孩声音清凌凌的,很好听:“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安慰我,跟我说,每个人的天赋都是不一样的,比如她可能擅长认星星,而我擅长唱歌。”
陆清远抬眼,看向眼前眉眼弯弯的女孩。
有什么情绪薄薄一层的,在他眼底铺开,但伴随着她的视线偏转,这情绪又很快消散在无尽的夜色中。
视线相触一秒,荷荔清晰看到陆清远唇角意味不明地扯了下。
她觉得有被这个动作冒犯到,正正色,说:“所以,不管你怎么觉得,我就是认为唱歌是我的才艺。”
因为这是姐姐告诉她的。
她最爱的姐姐,不管她做了什么,都会带着温柔笑意夸赞她、鼓励她的姐姐。
沉默许久的男人鼻音里出一声,意味不明。
下一秒,开口回击,是他一贯的毒舌风格:“你姐姐在哪里生活,回头我会带她去挂耳鼻喉科。”
这一次,换荷荔沉默,好一时,她努力扯出一个笑,侧过脸,同他说:“那你没机会了,我姐姐已经去世了。”
轻描淡写的语气,依旧掩盖不住这话后浓重的低落情绪。
在陆